路修源摇摇头,拿起打蛋器:“不用,咱们做简单的,直接打,这样更软。”他握住木柄,顺时针搅,蛋液很快泛起小泡,手臂肌肉轻轻绷紧。
“我试试!”陈清清伸手要打蛋器。路修源递过去,还扶着她的手:“慢着点,别溅出来。”她搅了没几下,胳膊就酸了:“怎么这么累啊?”
路修源接过打蛋器笑:“还是我来,你歇着。”他继续搅,阳光从窗缝照进来,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影。陈清清看着,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蛋液终于打好了,淡黄色的,细腻得能挂住勺。路修源把碗递她:“你看,这样就成了。接下来加面粉和糖,该你上场了。”
陈清清舀三勺细糖进碗,竹刮刀慢慢拌。糖粒很快化在蛋液里,甜香飘出来。她抬头问:“够甜吗?”路修源凑过去闻:“够了,再甜该腻了。”
路修源拿出细金属筛,托战友带的。他扶着碗,陈清清把面粉一点点筛进去。面粉像雪似的落,沾在她鼻尖上,白乎乎的像颗小豆子。
路修源伸手,指腹轻轻刮掉她鼻尖的面粉:“成小花猫了。”陈清清脸红了,赶紧用手背擦:“都怪你,不提醒我。”他笑着:“我的错,下次一定说。”
筛完面粉,陈清清按他说的,从底部往上翻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路修源在旁提醒:“别画圈,不然面粉起筋,蛋糕就硬了。”
没一会儿,面糊拌好了,细腻得没一点颗粒。陈清清挑起刮刀,面糊流畅地往下淌,她笑:“好像成功了!”路修源点头:“比我第一次做的还好。”
融黄油时,路修源在煤炉上放了小蒸锅。加水,把切小块的黄油放进小碗,搁蒸屉里。火苗轻轻舔着锅底,水很快冒起白汽。
“得盯着点,别烧干水。”路修源坐在小板凳上,军帽放在旁边。陈清清剥了颗草莓递他:“先吃一颗,甜得很。”他咬了口,汁水在嘴里散开:“真甜。”
黄油融成淡黄色液体,奶香味飘满厨房。路修源把碗放进凉水盆:“得凉会儿,不然烫熟面糊。”陈清清凑过去闻:“好香啊,比香皂还香。”
黄油凉透了,倒进面糊里。路修源握住陈清清的手,教她翻拌:“顺着一个方向,让黄油和面糊融在一起。”她的手被他裹着,暖得心跳都快了。
面糊拌好,路修源拿豆油,在铝制蛋糕模内壁刷了层薄油:“这样蛋糕不会粘模,好脱模。”陈清清帮忙倒面糊,他端着模子轻轻震:“把气泡震出来。”
烤箱是铁皮的,去年从废品站淘的,路修源修了半天才能用。他提前预热十分钟,手摸烤箱壁有点烫,才把模子放进去:“煤炉火调小,别烤焦了。”
路修源看军表:“上下火差不多180度,烤30分钟。我这表慢两分钟,得记着多等会儿。”陈清清点头,趴在烤箱边,透过玻璃门往里看。
等待时,两人坐在厨房小板凳上。摇头扇“嗡嗡”转,吹着黄油香。陈清清靠在他肩上:“等会儿烤好,我要第一口。”路修源笑:“给你留着,不好吃我再做。”
“还记得我生日你买的蛋糕不?”陈清清忽然说,“一小块两块钱,我舍不得吃,分你一半。”路修源摸她头发:“记得,现在咱们自己做,管够。”
门“吱呀”开了,张婶端着绿豆汤进来:“老远就闻着香味,营长家做啥好吃的?”陈清清站起来:“做蛋糕呢,刚放进烤箱。”张婶笑:“清清有口福。”
张婶把绿豆汤放台上:“刚熬的,凉了,你们喝点解暑。”陈清清要留她坐,她摆摆手:“不了,家里还炖着菜,蛋糕好了解我尝尝就行。”
陈清清每隔几分钟就去看烤箱:“好像熟了,颜色变黄了。”路修源拉住她:“别急,里面没熟吃了肚子疼。”递过绿豆汤:“先喝这个,凉丝丝的。”
绿豆汤熬得稠,豆子都开了花。陈清清喝了一口,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滑,暑气散了大半。她看着烤箱,心里的期待像面团似的发起来。
军表指针转了32分钟,路修源用旧毛巾裹手,打开烤箱门。热气“腾”地冒出来,蛋糕香裹着奶甜,满屋子都是。他赶紧把模子拿出来:“膨胀得真好!”
蛋糕金黄松软,表面裂了点小口,像笑着的模样。陈清清凑过去,想碰又缩手:“好烫!”路修源把模子放竹篦上:“凉会儿再切,别烫着手。”
等蛋糕凉了点,路修源拿水果刀,先在边缘划了圈。切成八小块,每块上放颗草莓,摆在青花盘里——这盘子早上盛过荷包蛋,边缘的金漆补丁闪着光。
路修源拿起一块,递到陈清清嘴边:“尝尝,看好不好吃。”她咬了一口,蛋糕软得入口即化,草莓甜混着黄油香,汁水流在嘴角。
路修源掏出纸巾,轻轻帮她擦嘴角,动作柔得像碰易碎品:“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陈清清嚼着,眼睛亮闪闪的:“好吃,比买的还好吃!”
他也拿起一块咬了口,蛋糕软绵,甜得刚好不腻。看着陈清清满足的模样,他心里比蛋糕还甜——训练再累,能给她做爱吃的,就什么都值了。
阳光从窗棂淌进来,落在两人身上。烤箱余温还在,蛋糕香混着绿豆汤的清,绕在屋里。陈清清靠在路修源身边,手里捏着没吃完的蛋糕。
陈清清咬了一口,蛋糕软软的,甜甜的,心里满是幸福。她觉得,和路修源一起做的蛋糕,是最好吃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