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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堕落轨迹(2 / 2)

接连发生的几起“爆炸未遂案”让吉林警方高度重视,他们成立了专案组,开始在全市范围内排查可疑人员。葛毅躲在出租屋里,每天看着新闻报道,心里越来越害怕——他能感觉到警方的排查越来越紧,再待下去很可能会被发现。他不敢再投放炸弹,也不敢回家,连夜收拾了东西,背着一个包,偷偷打车离开了吉林市,再次逃往沈阳。

到了沈阳,葛毅在西塔附近租了一间隐蔽的出租屋。他不甘心失败,开始分析吉林炸弹没炸响的原因——他觉得是导火索的问题,之前用的导火索太细,容易受潮,导致炸弹无法引爆。这次,他换了一种更粗的导火索,还在炸弹里加了更多的火药,确保能炸响。

2010年7月12日一大早,葛毅带着一颗改进后的炸弹,来到了皇姑区房地产交易大厅。那时候正是上班时间,大厅里人来人往,他假装是来办理业务的,趁没人注意,把炸弹放在了二楼男厕所的一个隔间里,设定了十分钟后的爆炸时间。然后他快速离开了交易大厅,躲在对面的一栋楼里,等着听爆炸声。

十分钟过去了,交易大厅里没有任何动静。葛毅心里一沉,知道又失败了。他不敢回去查看,只能悻悻地回到出租屋。

可葛毅没放弃。当天午夜,他又带着一颗炸弹,来到了铁西区南六中附近的“老海饺子馆”。那时候饺子馆里还有几桌客人,葛毅从后门溜进去,把炸弹放在了男厕所的角落里,设定了十分钟后的爆炸时间。这次,他躲在饺子馆对面的一个胡同里,紧张地盯着手表。

十分钟后,“轰隆”一声巨响,饺子馆的窗户玻璃瞬间被震碎,里面传来一阵尖叫声和桌椅倒塌的声音。葛毅看到有人从饺子馆里跑出来,有的衣服上沾着灰尘,有的吓得脸色苍白。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在胡同里手舞足蹈——这是他第一次成功制造爆炸!

第二天,葛毅去中兴大厦买了一本复印纸,又到南站附近的邮局买了三百个信封和三百张邮票。他回到出租屋,拿出电话号码簿,按照上面的企业地址,开始写恐吓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却充满了威胁:“沈阳市前几天的爆炸案都是我干的,你公司已经被我盯上了。限你三天内准备3万元(有的写5万元),存到指定的银行账号(冯立国的储蓄卡),如果不存,我就炸了你的工厂,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写完信后,葛毅拿着信去了台安县的一家复印社,复印了三百份。回到沈阳后,他把这些恐吓信装进写好地址的信封里,趁着夜色,投进了太原街附近的几个邮筒里。他想象着那些厂长经理收到信后惊慌失措的样子,想象着银行卡里的钱越来越多,心里美滋滋的。

可葛毅不知道,沈阳警方早就对这两起爆炸案高度重视,成立了专案组,并且监控了全市的邮筒——他们料到凶手可能会通过邮寄恐吓信来敲诈勒索。葛毅投进邮筒里的三百封恐吓信,全被警方截获,一封也没寄出去。

几天后,葛毅躲到鞍山市,用假身份证去银行查储蓄卡的余额,却发现里面一分钱都没有。他纳闷极了:“这么大的爆炸案,怎么没人害怕?沈阳人怎么这么‘硬气’?”他不知道,自己的恐吓信根本就没送到对方手里。

敲诈失败,葛毅不仅没拿到钱,反而把自己讨债时攒下的一点钱都花光了。他心里又气又急,开始琢磨着“更大的生意”。他知道沈阳的风声太紧,不能再待下去,就躲到了台安县的一家小旅社里。

在旅社里,葛毅想起了当年逃跑的连襟孙远江。他试着给孙远江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孙远江还真接了——孙远江这些年一直负案在逃,靠打零工为生。两人约在一个偏僻的小饭馆见面,孙远江还带了两个朋友,一个叫庞文东,一个叫田勇。这两个人都是游手好闲之辈,整天想着怎么挣快钱。

几个人喝着酒,聊起了各自的“遭遇”,越聊越投机。葛毅说自己“想挣大钱,却一直没机会”,庞文东立刻接话:“不如咱们去抢长途大客车吧,那些客车里肯定有不少钱!”田勇和孙远江也纷纷表示同意——他们都缺钱,也都不怕冒险。

就这样,一个犯罪团伙形成了。他们开始积极准备:庞文东从朋友手里借了一辆红色夏利轿车,作为作案工具;葛毅和孙远江去市场买了尖刀、木棒,作为凶器;几个人还多次在台安县附近踩点,观察长途客车和货车的行驶路线。

2010年10月初的一天夜里,葛毅、孙远江、庞文东、田勇,还有一个叫“小五”(身份不详)的同伙,驾驶着红色夏利轿车,在台安县城转盘附近盯上了一辆外地的大货车。他们跟着货车,一直开到城郊的一处偏僻路段——这里路灯稀少,周围都是农田,很少有车辆经过。

庞文东加快车速,追到大货车前面,逼停了货车。葛毅和孙远江拿着尖刀,田勇和小五拿着木棒,从夏利车上下来,冲到货车驾驶室旁边,用力拍打着车门,大喊:“开门!下来!”

货车司机吓了一跳,慢慢打开车门。葛毅一把揪住司机的衣领,问:“谁是车主?”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一个中年男人战战兢兢地说:“我……我是。”葛毅上去就是一拳,打在车主的脸上,然后把他拽下车,按在地上一顿毒打。车主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不敢动。

这时候,货车里还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是车主的父亲和儿子。小孩才五岁,见了这阵势,吓得哇哇大哭。葛毅嫌小孩吵,对着车主吼:“赶紧把钱拿出来,不然我对老人和小孩不客气!”

车主早就被打怕了,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仅有的八百块钱,还有一部旧手机。葛毅接过钱和手机,又让孙远江去货车里搜——孙远江在驾驶室的储物格里搜出了一千六百块现金。葛毅见再也搜不出钱,就骂了一句“真穷”,然后带着同伙开车扬长而去。

抢来的两千四百块钱,几个人没几天就花光了——喝酒、赌博、买烟,很快就挥霍一空。葛毅觉得“抢货车来钱太慢,也挣不了大钱”,他跟同伙提议:“不如咱们绑架出租车司机吧,出租车司机家里一般都有点钱,而且咱们可以跟他家里要赎金,想要多少要多少!”

其他几个人一听,立刻拍即合——绑架比抢劫来钱快,而且风险相对“小”一点。他们觉得沈阳的爆炸案风头已经过去了,就悄悄回到了葛毅在西塔的出租屋,开始制定绑架计划:由葛毅出面,以“搬电脑”为借口,把出租车司机骗到出租屋里,然后其他同伙再出来动手,把司机控制住,之后跟他家里要赎金。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葛毅在街头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师傅,我家在西塔附近的老楼里,有台电脑要搬,麻烦你跟我去一趟,运费我多给你点。”司机见葛毅看起来“老实”,又能多挣钱,就答应了。

到了出租屋楼下,葛毅让司机跟他上楼搬电脑。司机有点犹豫——天黑了,而且这栋楼看起来很偏僻。葛毅赶紧说:“就在三楼,很快就搬完,我再加你五十块钱。”司机想了想,还是跟着葛毅上了楼。

到了三楼门口,葛毅掏出钥匙开门,一边开门一边说:“电脑有点重,等会儿麻烦你搭把手。”门一打开,潜伏在屋里的孙远江、庞文东、田勇就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尖刀和绳子,想把司机控制住。

司机一看情况不对,知道自己被骗了,他一边大喊“救命”,一边拼命往楼下跑。葛毅伸手想拽他,却没拽住。孙远江等人也赶紧追上去,可司机跑得很快,一转眼就跑下了楼,冲出了楼道,对着街上大喊“有人绑架”。

葛毅等人知道坏事了,也顾不上别的,赶紧收拾东西,慌不择路地逃离了出租屋。逃跑的时候,葛毅不小心把随身携带的挎包丢在了楼道里——包里有他的电话号码簿、一台录音机,还有那张“冯立国”的假身份证。

警方接到司机的报警后,很快就赶到了葛毅的出租屋。虽然歹徒已经逃跑,但警察在出租屋里搜出了大量制造炸弹的化工原料(硝酸铵、硫磺、木炭等)、制作炸弹的工具,还有那张假身份证。结合之前的爆炸案,警方立刻意识到:这个出租屋的主人,就是沈阳、吉林系列爆炸案的凶手!

缠绕吉林、沈阳两地警方三个月之久的系列爆炸案,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警方立刻对葛毅、孙远江等人展开通缉,同时在全市范围内进行地毯式排查。

葛毅等人逃出沈阳后,知道这里再也不能待了,而且出租车司机肯定能认出他们,警方很快就会找到他们。几个人互相埋怨了几句,最后“做鸟兽散”——孙远江躲回了本溪,庞文东去了大连,田勇回了台安,葛毅则躲到了鞍山的一家小旅馆里。

一个月过去了,葛毅觉得风头渐渐过去了,可他还是没找到“挣大钱”的机会。他每天憋在旅馆里,心里越来越急——他想尽快挣到钱,还上父母的十万块,也想让自己过上“有钱人”的生活。他觉得人多容易坏事,就想找个“靠谱”的同伙,最后他想到了田勇——田勇做事胆大心细,而且不计后果,跟他合作“放心”。

葛毅联系上田勇,两人约在辽中县见面——辽中是沈阳市管辖的一个小县城,人口不多,环境也相对陌生,不容易被警察发现。他们决定在辽中绑架出租车司机,因为小县城的出租车司机警惕性相对较低,而且家里一般都能拿出点赎金。

有一天傍晚,葛毅和田勇在辽中县的一个转盘处物色目标。很快,他们盯上了一辆白色的捷达出租车——司机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朴素,不像有防备的样子。葛毅拦下车,跟司机说:“师傅,我们要去牛心坨,多少钱?”司机报了价,葛毅和田勇就上了车,葛毅坐在副驾驶,田勇坐在后座。

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快到牛心坨的时候,田勇突然说:“师傅,我有点内急,你停下车,我去方便一下。”司机没多想,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一处空地上。车刚停下,坐在后座的田勇就掏出一根绳子,想勒住司机的脖子,葛毅则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架在了司机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别动!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司机吓得一哆嗦,但他也不是软柿子——他知道一旦被控制住,后果不堪设想。他趁葛毅不注意,猛地伸手去夺刀。葛毅没想到司机会反抗,手一松,刀被司机夺了过去,可司机的双手也被刀划得鲜血淋漓,脖子上也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但司机毕竟寡不敌众,葛毅和田勇很快就把他按在了座位上,用绳子把他的手脚捆得严严实实,又用胶带把他的嘴和眼睛封上,然后把他塞进了出租车的后备箱里。

葛毅开着出租车,田勇坐在副驾驶,把车开到了附近的一座大山里——这里人迹罕至,很隐蔽。他们把车停在一个山洞旁边,然后从司机的身上翻出了五百多块钱和一部手机。

按照预定计划,葛毅用司机的手机给司机的妻子打了电话,恶狠狠地说:“你男人在我们手里,限你明天中午之前准备好八万块钱,一分都不能少!要是敢报警,或者钱没凑够,我们就杀了他!”

司机的妻子一听就慌了,带着哭腔说:“别伤害他,钱我们会想办法,能不能少点?我们家没那么多钱……”葛毅不耐烦地说:“少废话!八万块,一分都不能少!明天中午我再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交钱的地方!”为了让司机妻子相信,葛毅还把胶带从司机嘴上撕开一点,让他跟妻子说了几句话——司机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让妻子“赶紧凑钱,别报警”。

挂了电话后,葛毅和田勇就在山洞里等着,心里盘算着拿到钱后怎么分赃。这一夜,他们没敢睡觉,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后备箱看看司机的情况,怕他跑了或者出意外。期间,葛毅还多次给司机妻子打电话,催促她“尽快凑钱”。

到了第二天中午,葛毅再次给司机妻子打电话,问她“钱准备好了没有”。司机妻子说:“我们只凑到了五千块钱,实在凑不到更多了,你们能不能再宽限几天?”葛毅一听就火了,对着电话吼:“五千块?你打发要饭的呢!赶紧想办法,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可就在葛毅对着电话咆哮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原来,司机妻子在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就报了警。警方通过手机定位,锁定了葛毅和田勇的位置,然后调集了大量警力,包围了这座大山。

葛毅和田勇听到警笛声,顿时慌了神。他们想开车逃跑,可刚打开车门,就看到周围已经布满了全副武装的警察,手里拿着枪,对着他们大喊:“不许动!放下武器!”

葛毅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他瘫坐在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警察,心里充满了绝望。田勇还想反抗,可刚掏出刀,就被警察制服了。

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葛毅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不该被金钱冲昏头脑,不该一步步走向犯罪的深渊。他想起了年迈的父母,想起了辛苦持家的妻子,想起了才上小学的儿子,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说:“正邪之间其实只是一念之差,我完全可以选择另外一条光明之路,都怨那个该死的定时引爆,葬送了我的青春年华。”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葛毅的犯罪行为已经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危害——他制造的爆炸案引起了群众的恐慌,他的绑架、抢劫行为伤害了无辜的人。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当葛毅被押上警车,离开大山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村庄——那里有炊烟升起,有孩子的笑声,那是他曾经向往的生活,可他却亲手把自己推向了地狱。可怕的邪念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停下罪恶的脚步,等到蓦然回首时,早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