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一个老工匠颤抖着点燃了引线。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十二枚炮弹呼啸着射向远方无人小岛,瞬间将岛上的礁石炸成齑粉。
巨大的后坐力让炮台深深陷入沙滩,所有人都被震得耳膜生疼。
陈潇却站在原地,任由海风将硝烟吹到他脸上。他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这份毁灭的力量。
“原来这就是她最后经历的...”他轻声说,“龙炮的轰鸣...”
当天晚上,陈潇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见朱棣。”他对助手说。
助手大惊:“大人!您现在去就是送死!”
“那就送死吧。”陈潇平静地整理着行装,“至少让我死得明白些。”
他带上了所有核心武器的设计图,包括那份被烧掉一半的“连珠雷霆炮”残图。收拾行装时,他特意在匣子底层放了一包桂花糕。
“若是回不来,”他对助手说,“把这些图纸都烧了。这个世界,不需要更厉害的杀人工具了。”
临行前,陈潇独自在海边站了一夜。黎明时分,他突然对着大海嘶声呐喊:
“我踏马到底给这个时代带来了什么——”
“不能让别人穿越吗——”
海浪无声,只有海鸥在头顶盘旋,发出凄厉的鸣叫。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陈潇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他的背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单薄,仿佛随时会被海风吹散。
陈潇渐行渐远,突然想起秦烈焰在天墉城第一次来府上的情景。那时她拍着新造好的炮垒,笑着说:“小子,等打完仗,你用这技术给我们造个会自己耕地的铁牛呗?”
可是仗,永远打不完。
而能够笑着说要铁牛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陈潇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踏得坚定。他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他必须去。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为了问心——
用他毕生所学的“术”,去换一个止战的可能。
哪怕这个机会,渺茫如风中残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