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神树之根(1 / 2)

牧尘跟着程大夫往村里走,还没到村口,就听见鸡飞狗跳的喧闹混着村民的惊呼传过来。“咋回事?”他心里一紧,脚步下意识加快。

走近了才见着乱象——家家户户的家禽都失了常:公鸡扑棱着翅膀往土墙上撞,羽毛掉得满地都是;鸭子疯了似的往泥坑里扎,呛得嘎嘎乱啼;几只兔子互相咬着耳朵打转,没一会儿就直挺挺倒在地上,蹬了蹬腿没了气。

“这是造的啥孽啊!”一个村民蹲在地上,看着自家刚撞死的母鸡心疼得直跺脚。

那母鸡尸体才搁了半袋烟的功夫,羽毛就开始脱落,裸露的皮肤发黑发黏,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飘出来,和矿洞附近的死气味儿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程大夫快步上前,蹲下身翻了翻母鸡的眼皮,又用指尖戳了戳发黑的皮肤,指腹沾着黏腻的汁液。他脸色瞬间沉下来,起身时声音都发紧:“是死气。”

“死气?”村民们齐刷刷后退半步,脸上满是慌色,“母皇不是躲回矿洞了吗?咋还会有死气进村子?”

“是死气孢子。”程大夫抬头望向矿洞方向的山林,眉头拧成疙瘩,“母皇伤了根基不敢硬来,就放了这些看不见的孢子,顺着风飘进了村。家禽体型小、抵抗力弱,先遭了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围观的村民,“这孢子暂时对人无害,但长期吸进肺里,身子骨会慢慢被淘空,巡夜队的后生怕是已经有反应了。”

话音刚落,两个巡夜的后生就晃着身子走过来,脸色白得像纸,说话都没力气:“程大夫,俺俩浑身软得像没骨头,手脚凉得跟揣了块冰,是不是也中了死气的招?”

程大夫摸了摸他们的脉搏,又扒开眼皮看了看舌苔,点头道:“是孢子的影响。赶紧回去喝碗热姜汤,屋里多撒些艾草,能挡一挡。”

牧尘看着地上发黑的鸡尸,心里沉甸甸的。

母皇这是在暗处耗村子的力气,再拖下去,恐怕不止是家禽,村民们也要遭殃。他拉了拉程大夫的袖子,压低声音:“不能等了,咱得赶紧找神树心的碎片。”

程大夫拍了拍他的手背,眼神凝重:“这事得问向老太爷。族里的老底子秘密,都在他那儿存着,连我都只听过些零碎传闻。”

两人快步往族长家赶,刚进院门就见向老太爷坐在老藤椅上,手里摩挲着一块刻满向氏图腾的木牌,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显然早等着他们了。

“老太爷,我们有要事请教。”牧尘上前一步,把梦里先祖与神树结契的场景、神树心的秘密,还有村里死气孢子的乱象,一五一十说得明明白白,末了攥紧灵叶,“我们得找神树心碎片唤醒神树本源,不然村子迟早要被死气吞了。”

向老太爷听完牧尘的话,指节摩挲着掌心的木牌,那刻满向氏图腾的老木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长长叹了口气,木牌在掌心轻轻转了个圈,声音像浸过晨露的老树皮,满是岁月的沧桑:“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他扶着藤椅扶手站起身,往院门口走了两步,望着远处枝叶微垂的月华神木,背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长:“你们要找的神树心碎片,不在神树底下,在你家里,牧尘。”

“我家?”牧尘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缩脚,眼睛瞪得溜圆,睫毛都竖了起来,“俺家就是三间土坯房,院角堆着柴火,除了那口老井,连块像样的石头都没有,咋会藏着这么金贵的东西?”

“就藏在那口井里。”向老太爷转过身,眼角的皱纹笑成了沟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得牧尘脖子发痒,“惊讶吧?你刚回村住下没几天,那口枯井是不是自己就冒水了?”

牧尘猛地一怔,脑子里“嗡”地炸开——经老太爷一提,四个月前回村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

那时他和奶奶刚搬回老屋,院角的井确实是干的,井底积着半尺厚的枯枝败叶,还有他小时候扔进去的碎瓦片、石头子,扒着井沿往下看,黑黢黢的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