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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曹昂上辅天子下扶幼弟(1 / 2)

建安十一年秋,洛阳宫城,风声渐凉。

曹操率大军北征乌桓后,洛阳政务悉数托付荀彧与曹昂。曹昂每日清晨入府,暮色方归,披衣秉烛,眼下已有几分与父亲相似的沉稳神色。

荀彧坐在堂中,手执竹简,神色温和,却目光深邃。他以“王佐之才”自许,对曹昂极为看重。

“昂儿,”荀彧轻声道,“政事之本,不在繁文,而在察势理人。军国之机多在朝廷,陛下心意最难揣测。你随我学习,不仅要明章法,更要学会分辨利害、安抚人心。”

说着,他将一卷奏章递到曹昂案前。那是尚书省呈来的文书:京师缺粮,请求开仓。曹昂展开细读,眉头渐皱:“今年洛阳仓储不足,若随意开仓,恐难以支撑冬月。”

荀彧微微一笑:“你看的是仓储数字,但要想的是朝廷之心。百姓困苦,若拒之,怨声必起。天子正疑丞相,你若以公子之名劝抚,既能解百姓饥,又能宽帝心。”

曹昂沉思片刻,拱手道:“先生所言极是。此事当缓急并济——开小仓以赈急,遣官巡视,严防奸商囤积,以安百姓;同时修书上奏,请陛下明示此乃圣恩,不使人谓曹氏擅权。”

荀彧眼中闪过欣慰之色,点头称许:“很好,你已能思虑周全。政事非止算账,更是平衡人心。你若常思此道,日后自能继父志业。”

曹昂听罢,心中沉甸甸的。他望向案几上的奏章,忽觉这比千里行军更重:这里没有刀剑声,却关乎千万人温饱与曹氏安危。

夜深,灯火摇曳,曹昂仍伏案抄写。荀彧走近,看见他神色专注,字迹端正,不由轻叹:“真乃长子之风。”

清晨的薄雾里,尚书台的廊檐滴着露。曹昂束发更衣,随荀彧入内小斋。案上摊着三卷小札,荀彧以玉箸轻点其上,温声而严谨:

“昂儿,今日觐见,有三不可直言、三可直陈、三所当请。”

他执笔画了三行:

“不可言兵数以防疑、不可言父志以绝猜、不可言先图以杜口实。”

“可陈边民疾苦、可陈军中节度、可陈奏报之法。”

“请以陛下之恩开洛仓赈急;请遣近臣监军计度,章奏先闻;请许军中日疏月报,由中书署封驳。”

荀彧又补上一句最要紧的:“凡功,皆上归天子;凡过,请先罪于相府。”

曹昂躬身应诺,把那三行默记在心。

申牌未打,未央殿外,晨钟一声落。黄门早候于丹陛,见曹昂来,故作慢礼,传言“陛下方与中常侍议事,且候”。凉风穿廊,立者皆掩袖。随扈的年轻校尉面带不忿,曹昂却只是退半步,缓声道:“烦劳公公,臣在丹墀侧候即可。”

他让随从散在回廊阴影下,不阻行人。片刻,内侍再出,见其神色不急不躁,态度不骄不卑,方正眼相看,道:“请。”

殿内檀香细细。献帝衣衮冕坐于榻上,清瘦而目光微寒。曹昂趋前,伏地再拜。帝淡淡颔首,指案上两卷朱封:

“丞相北讨,声言为国除患。朕此有二诏草——其一,速回师,以安京畿;其二,假节制,听军中便宜。卿以为何如?”

语气平平,杀机却在两纸间:择其一,皆有陷阱。曹昂心头一紧,想起荀彧嘱咐,抬目以对,诚恳而不迫:

“臣不敢妄议二稿得失。臣请第三法:

一者,请陛下简近臣二三人出为监军使,随军计度军食军令,凡军中文书先关监军署印,然后上闻。

二者,请以日疏月报定格:军情要务,日日急递;军政收发,月月总报——皆由中书省先览,归陛下裁可;

三者,边郡赋役,臣请表闻,请陛下减徭一年、蠲税三分,并以御笔批示‘自朕意也’,使天下知恩出天子,而非出相府。”

殿中宦者面色一变。献帝手指轻敲案几,目光凝了凝:“卿是要朕之人,坐朕之权,明朕之恩?”

曹昂拜伏:“然。相府能立事,不能立名;立名者,天子也。军前若有功,臣父请以罪己书先陈军中过咎,以绝外议。”

殿前一静,只余炉声。片晌,献帝唇角微挑,寒意稍解:“能言。”

帝又问:“京畿谷不继,开仓则空,拒民则怨。卿何以处?”

曹昂应:“小仓急启,大仓缓支。择近畿三县先开三成,授‘限日限量’,并帖榜以陛下诏示为名。另遣御史分道清查囤户,以抑价。所有赏籴之资,由相府请旨,名曰‘天子赈典’。”

献帝点首,又忽命近侍呈上一口小匣,启之,内置温润青玉佩:“闻卿初掌朝务,朕赐卿此,以示眷注。”

身后小黄门递来玉佩,眼底带着试探的笑。曹昂双手承受,尚未及系,忽又伏地叩首:“臣敢请改赐。此玉非臣所当私受。请陛下以此佩为信物,赐监军使随军持之,军中文牒见玉若见陛下——既示圣威,亦绝军中专断。臣愿以诏札一通为荣,日日写奏以代此玉。”

殿上静极,连檐铃也止。献帝微怔,继而轻笑,像是终于看见了一个顺手可使、又不逾矩的年轻人。他把玉佩递回案后:“好。玉留朕案,诏札可给卿。”

片刻后,帝“不经意”问出那句最阴冷的试探:“外言丞相挟朕以令诸侯,卿意何在?”

曹昂俯身,声音并不高,却字字分明:“天下知汉祚所系在陛下,非在相府。若有一日,天下误以为不系于陛下,先罪者,当是曹氏。臣不避死言之。”

殿中烛光一颤,献帝望着这个伏地的年轻人,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不易察觉的暖色。

退朝时,忽有秋雨急下,廊下积水成线。献帝起身行至内殿门,微觉风寒,掩了掩衣。曹昂隔着两步,解下自己薄披风,托黄门呈上:“禁中露重,愿陛下加衣。”

帝略一侧目,未受披风,只道:“心意朕领。”旋令内库赐“温酒一卮、姜炭一炉”送至尚书台:“卿归,与荀令君共饮。”

雨丝密密,石阶溅起细浪。出承明门,荀彧撑着青篾油伞候在檐下。曹昂行礼,简略陈其经过。荀彧听完,低笑一声:

“你把‘功名事’三字,拆开用得恰好——功归其上,名归其上,事落其下。自今日后,京师的风,会顺些。”

当日下午,三道举措立刻落地:

尚书台起草“赈典诏”,由中书省润色,翌日颁下三县开仓;

中书门下拟监军使二员,持“御前朱记”与“日疏格例”出发;

相府出罪己启一通,备列军前可议之过:扰民之戒、取给之限、赏罚之度,具呈御前。

坊间很快传开话头:“此番赈济,乃陛下德也。”而朝中知道分寸的人,也明白那份节度,从尚书台与荀令君的笔下来。

夜深,灯影摇红。曹昂独坐案前,把白日里那三行“荀氏三法”重抄一遍,末尾自己又添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