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这敲门声,太熟了。
“去开门。”林阳光听这节奏就知道是谁,冲门房摆了摆手,门房小跑着过去。
林阳自己头也不回,继续指挥着下人:“把那几口封好的瓮,小心点,搬到米房里去。记住,瓮下要垫高,切莫直接挨着地。”
“是,家主。”
几个下人应了一声,两人一组,嘿咻嘿咻地抬起一口大陶瓮,小心翼翼地往后院走。
林阳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转身,正对上两张熟悉的脸。
曹操和郭嘉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雨后的湿冷气。
“子德兄,奉廉兄。”林阳笑着拱了拱手,“今日怎的有空过来?我还以为这连绵阴雨,能让二位在府里多歇息几日。”
“哈哈哈,澹之说笑了。”曹操抖了抖身上的蓑衣,“我与奉廉怎会有此闲情,在府里休息!”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下人,林阳瞥了一眼,应该又是人参之类的补物。
郭嘉则顺着曹老板的意思,接过话茬:“前几日那造器之技法,已经献于司空,除刘子扬、枣元谋之外,我等也被纳入督造之列。”
“今日我二人,便是从那工坊而来,路过此地,进来讨杯热茶喝。”
“原来如此!”林阳手一抬,做出个请的姿势,“那还请二位兄长屋内歇息。”
“不急不急!”曹老板头一摇,看着下人们的动作,透着好奇。
他一进院子,目光就已经被廊下那几口刚被蜡封好的陶瓮给吸引了。
这会儿客套完,可是真忍不住了。
“澹之,你这又是……”
他三步并作两步凑了过去,围着一口陶瓮转了一圈,又是上手敲了敲,又是把鼻子凑到封口那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蜡香和油脂味传来。
“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又酿了什么新酒?”曹操笑着问道。
瓮口被一层厚厚的黄褐色东西封得严严实实,看上去密不透风。
在他印象里,林阳在这院子里不是琢磨吃的,就是琢磨喝的,总能搞出些新奇玩意儿。
“酒?”林阳一听,乐了,“子德兄,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天天酿酒。这是在存粮。”
“存粮?”郭嘉也忍不住凑过来。
存粮谁家不存?
可也没见过这么存的啊。
他眼尖,一眼就看到旁边还有几口空瓮,边上堆着麻纸麻布。
探头往空瓮里一瞧,瓮底铺着一层白花花的蜃灰。
这一步倒是挺像。
寻常人家存粮,也是这样用陶瓮装起来,在底下铺层蜃灰防潮。
可林阳这儿,除了蜃灰,还有麻布,最后还用麻纸滴蜡封死。
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点?
“澹之,何故如此大费周章?”郭嘉忍不住问道,“这粮食存放,只需干燥便可。你这,何故如此细致?”
“奉廉兄,此言差矣。”林阳摇了摇头,“这几日连绵阴雨,我府上的粟米都生了霉。那玩意儿吃了可是要命的。”
他说着,指了指墙角那几口空着的陶瓮,一股子霉味还没散干净。
“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才想了这么个笨办法。”林阳叹了口气。
看着孟良和郭睿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眼神,林阳就知道,这事儿不解释清楚是过不去了。
这俩人和自家下人可不一样,糊弄不过去。
他眼珠子一转,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讲故事。
“我年幼时,曾听乡间一老农说过。他曾言,这粮食最怕的,便是两样东西。一是虫,二是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