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能停,但这潮气,可不是一下能散尽的。
“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还只是三月初,离夏粮成熟,还有好几个月。
他府上这点存粮要是都这么发了霉,那接下来的日子,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
买是可以去买,但是谁知道外面卖的粮,是不是霉过又挑了晒的呢?
必须想个办法!
林阳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
防潮、防虫、密封……
有了!
“来人!”林阳停下脚步,对着院子里的下人喊道。
“家主,有何吩咐?”下人们快步过来。
“去,把库房里剩下的那些干净陶瓮,全都给我搬出来!记住,要一个个检查,不能有半点裂缝!”第一个下人领命而去。
林阳指了指第二个:“等雨过天晴,便去新安营那边的灰窑,买几车蜃灰回来!要刚出窑的,越干越好!”
下人看了看天,见这雨已经要停,连忙点头。
蜃灰,就是现代生石灰。
这玩意儿新安营那边就建有灰窑,价格也不贵。
用来防潮吸水,再合适不过。
寻常人家,就是用这铺在瓮里,潮气来了,也能抵挡些日子。
“还有,再去东市买些蜂蜡,能买多少买多少!要是蜂蜡不够,就去肉铺,将那不能食的油脂收些回来炼油蜡!”林阳手一挥,指向第三个人。
(牛油猪油等动物油脂,略好的部分会用来食用,还有一些难以消化或者口感奇差的边角料,会用来做为手工业原料,并不是全部都拿来吃)
还没等下人跑开,林阳一指第四个:“再去买些麻纸、麻布,能垫足陶瓮,盖住瓮口大小。”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听得下人们一愣一愣的。
又要陶瓮,又要蜃灰,还要蜂蜡和猪油?
家主这是要做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快去!”林阳看他们那副傻样,没好气地催促道,“再这般磨蹭,这粮都得坏掉!”
下人们不敢怠慢,连忙分头行动去了。
林阳则指挥着剩下的人,将那些还没发霉的谷物,小心翼翼地搬到屋里,把炕烧热,铺在上面慢慢地烘干。
整个下午,林阳的小院都处在一片忙碌之中。
下人们来来回回地搬运着东西,脸上写满了困惑,完全不明白自家大人又在捣鼓什么新花样。
而林阳,则也懒得和他们解释,反正说了也不懂,听话能操作就行!
他先是让下人将买回来的蜃灰,倒在瓮底,有一寸多厚。
再垫上麻布。
林阳又让人架起大锅,将蜂蜡和动物油脂,分别放在锅里慢慢地熬化。
傍晚时分,一切准备就绪。
林阳亲自上手,开始了他的“储粮大计”。
他先是让下人们将烘干的谷物,小心地倒入瓮中的麻布上,装至八分满。
又晃了晃瓮,尽量压实。
再把麻纸垫在上面,不留缝隙。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他拿起一个木勺,舀起一勺熬化还冒着热气的蜡油,均匀地涂抹在陶瓮的盖子和瓮口的接缝处。
滚烫的蜡油迅速冷却,形成了一层坚固而又密不透风的蜡封。
“成了!”
有这玩意儿,再存个半年不成问题。
他正准备招呼下人,将剩下的陶瓮,也照此办理。
院门口,却又传来了那熟悉的敲门声。
“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