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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京师房价:一铺难求(2 / 2)

他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铁锹“哐当”一声重重杵在地上,震得模型台都晃了晃,一座微缩的“坟头”应声歪倒。

“这片地埋的都是谁?都是咱街坊四邻的祖宗先人!多少是饿死的、冻死的、冤死的?怨气冲天呐!你在这儿卖铺子?你是想祸害全京城的人给你陪葬是不是?!”老张头越说越气,血往上涌,不管不顾地抡起大铁锹,就要朝那精美的微缩模型拍下去,“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先砸了你这鬼迷心窍的玩意儿!”

棚内的小伙计们吓得惊呼出声。

就在那铁锹带着恶风,即将砸落模型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来自虚空深处的轻微震颤响起!

模型台中央,那片深蓝色绒布之上,原本静静矗立的微缩商铺群,骤然爆发出无比璀璨的蓝色光华!那光芒瞬间充满了整个售楼棚,将所有人的脸庞、棚布的褶皱、甚至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染上了一层流动的、梦幻般的幽蓝!

老张头抡铁锹的动作猛地僵在半空,被这突如其来的、超越他认知的强光刺得下意识闭了下眼。

光芒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水般在模型上方流淌、汇聚!

眨眼间,一个庞大、清晰、纤毫毕现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全息影像,悬浮在了半空之中!正是那片乱葬岗的微缩模型,被放大了数十倍!荒冢、枯草、残碑历历在目,阴森可怖。但诡异而震撼的是,就在那些坟茔之上,一座座造型各异、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的实体商铺虚影,如同雨后春笋般“生长”出来!

这些虚影的商铺,门窗清晰可见,檐角挂着风铃,门口甚至还有微缩的招幌在虚拟的风中轻轻摆动!它们稳稳地“扎根”在坟茔之间,散发着柔和而真实的蓝色光晕,与下方阴森的坟地背景形成了魔幻至极的强烈反差!

“爹!”

一声清脆的呼唤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小翠站在那宏大瑰丽的全息影像之下,穿着那身闪闪发光的熊猫袄子。袄子上那些憨态可掬的熊猫,在蓝光的映衬下,仿佛活了过来,眼睛灵动地眨着(其实是小翠暗中拨动了袄子内衬的某个小机关)。她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却又无比真诚的甜美笑容,整个人仿佛从未来画卷里走出的精灵。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点向全息影像中一座精致的三层楼阁虚影。随着她的指尖触碰(其实是李拾在一旁控制着系统),那楼阁虚影内部的结构瞬间变得透明!只见在楼阁的地下深处,清晰无比地显现出几根粗大的、包裹着厚厚隔热材料的黄铜管道!管道表面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甚至能看到管道接口处丝丝缕缕逸散出的、代表高温的淡淡扭曲蒸汽波纹!

“诸位请看!”小翠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说服力,在寂静无声的售楼棚里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目瞪口呆的人耳中,“这就是我们熊猫地产‘幽冥天街’首期旺铺的核心科技——‘九幽地热’蒸汽暖管系统!”

她手臂优雅地一挥,指尖划过那几根巨大的管道虚影:“看见这些管道了吗?它们深埋于地下,贯通整个天街!直接连通着我们京师最新、最大的工业区锅炉!源源不断的滚烫蒸汽,将顺着这些管道,输送到每一间商铺的地板之下!”

她的手指又点向楼阁虚影内部,那里瞬间模拟出冬天寒风呼啸的景象,但楼内却温暖如春,甚至墙角还“生长”出几朵娇艳的虚拟小花。“寒冬腊月,北风如刀?在咱们幽冥天街,不存在的!”小翠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自信和骄傲,“外面冰天雪地,您的铺子里,温暖如初夏!穿单衣做生意都嫌热!这叫什么?这就叫‘冬暖’!”

她的指尖再动,影像瞬间切换到酷暑时节,烈日炎炎,但楼阁虚影内部却异常清凉,隐约有凉风流动。“三伏酷暑,热浪逼人?在咱们幽冥天街,更是不存在!”小翠脸上笑容更盛,“我们的蒸汽管道,经过特殊设计,夏天可以导入深层地底的阴凉之气!辅以巧妙的风道循环,让您的铺子,天然自带冰窖效果!穿棉袄看铺子?那叫一个舒坦!这就叫‘夏凉’!”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棚内一张张从惊骇转为呆滞,又从呆滞开始闪烁起贪婪和难以置信光芒的脸,尤其是她爹老张头那完全石化、铁锹都忘了放下的滑稽模样,声音如同带着魔力:“冬暖夏凉,四季如春!这样的铺子,别说在京师,就是放眼整个大明,您打着灯笼还能找出第二家吗?省了炭火钱,省了冰敬钱,一年到头舒舒服服把钱赚!买铺子不是买砖头,是买您往后三十年,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的金饭碗啊!”

小翠的声音还在那魔幻的蓝光里绕梁,如同仙乐灌耳,字字句句都敲在围观人群那根最敏感的神经——钱袋子上。

“冬…冬暖夏凉?”一个穿着半旧绸衫、像是小商贩的中年汉子喃喃自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全息影像里那夏天飘着“凉气”的商铺虚影,喉结上下滚动,“省…省下炭火和冰钱?那…那一年得省多少银子?”

他旁边一个干瘦老头,使劲揉了揉昏花的老眼,凑近了去看那地下发光的蒸汽管道:“乖乖…这管子…看着真亮堂!比我家灶王爷的供桌还亮!这…这能是真的?”

“假不了!假不了!”一个穿着体面些、像是账房先生模样的人激动地指着影像里清晰无比的管道接口和蒸汽波纹,“瞧见没?那热气!那接口!这做工!这光!这影儿!这能是变戏法?这是神仙手段!是鲁班爷显灵了!”他激动得胡子都在抖。

就在这片嗡嗡的议论声中,李拾沉稳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般响起,不高,却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首期限量一百铺!认筹开始!定金十两!先到先得!抢到就是赚到三十年!”

“嗡——!”

人群彻底炸了!

刚才还在犹豫、还在恐惧那乱葬岗风水的人,瞬间被“冬暖夏凉”、“省下大钱”、“三十年金饭碗”的诱惑冲垮了理智!那十两定金的门槛,在此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我!我要一间!最靠‘街口’的那间三层的!”绸衫汉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几乎是扑到了临时充当收款台的破木箱前,哆嗦着手掏钱袋。

“放屁!那间是老子的!老子先看上的!十两!给!”干瘦老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推开绸衫汉子,几块碎银子哐当砸进木箱。

“别挤!别挤!我要两间!挨着的!给我留!”账房先生也急了,踮着脚挥舞着手里的银票。

“我认筹!我也认筹!”

“还有我!给我记上名字!”

场面瞬间失控!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向那个小小的破木箱和旁边负责登记名字的小伙计。十两、二十两的银子、铜钱、甚至银票,雨点般砸进木箱,发出沉闷或清脆的响声。小伙计的手都快写抽筋了,额头上全是汗,墨水都溅到了脸上。

老张头还保持着抡铁锹的姿势,像个泥塑木雕般戳在原地。他脸上的愤怒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极度的茫然和世界观被彻底颠覆后的呆滞。他看着那些平日里抠抠搜搜的街坊邻居,此刻像疯了一样争抢着往李拾的破木箱里扔钱,抢着要在埋着他张家祖坟(他记得好像有个远房表叔埋在这一片)的地界儿上开店…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那履带车碾过一样,成了一团浆糊。

一百个认筹名额,在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里,被哄抢一空!

“满了!满了!首期一百铺,认筹完毕!后面的对不住了!下次赶早!”负责登记的小伙计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劈叉了。

没抢到的人捶胸顿足,唉声叹气,围着小伙计不肯走,追问着“二期什么时候开”、“能不能加塞”。抢到的人则喜气洋洋,如同中了举人一般,互相道贺,聚在一起对着那依旧悬浮在半空的全息影像指指点点,畅想着未来在“冬暖夏凉”的鬼街旺铺里数钱的美好生活。

夜风呜咽,卷过乱葬岗的荒草,带起一阵阵低沉的、如同呜咽般的声响。惨白的月光吝啬地洒下,勉强勾勒出那些歪斜墓碑和微微隆起的土包的轮廓,像大地皮肤上丑陋的疤痕。

一个黑影,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这片荒冢间踉跄穿行。是老张头。

他手里那把寒光闪闪的铁锹,此刻被他拖在身后,锹头无力地刮蹭着泥土和枯草,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垂死者的叹息。他走到一处明显比其他坟头大上一圈、前面还立着块半截残碑的老坟前,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借着惨淡的月光,勉强能辨认出残碑上模糊的“张”字。

“呜…呜呜…”

压抑的、如同受伤老兽般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断断续续地从老张头嘴里溢出来。他猛地丢开铁锹,噗通一声跪倒在残碑前布满枯草和碎石的地上。

“老祖宗啊…张家的列祖列宗啊…”他双手死死抠进冰冷潮湿的泥土里,粗糙的手指被碎石硌得生疼也毫无所觉,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声音破碎而绝望,“我老张头…没用啊!我对不住你们啊!家门不幸…招了李拾那个小畜生…他把咱家祖坟…把你们躺了百十年的清净地…给…给卖了啊!卖给活人开铺子!呜呜…”

他越想越悲愤,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那轮冰冷的残月,嘶声哭喊:“那小畜生…他…他连鬼的钱都赚啊!老祖宗们,你们在翠她娘…”哭声在空旷寂寥的乱葬岗上回荡,显得格外凄凉无助,被呜咽的风声裹挟着,飘向更深的黑暗。

“岳父大人,夜露寒凉,跪久了伤膝盖。”

一个清朗平静的声音,突兀地在老张头身后响起。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瞬间劈散了他悲愤的哭嚎。

老张头浑身一僵,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他猛地回头,泪眼模糊中,只见李拾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平静得可怕。

“谁…谁是你岳父!”老张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悲愤瞬间化为怒火,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李拾!你个天杀的!你还敢来?!你…”

他后面骂街的话还没出口,李拾却已上前一步,动作快得老张头都没看清。只见李拾手一伸,一卷用红绳系着、卷得整整齐齐的厚实纸卷,就被不容分说地塞进了老张头还沾着泥巴和泪水的怀里。

触手微凉,带着纸张特有的硬挺感。

“聘礼。”李拾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老张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怀里抱着那卷纸,脑子彻底懵了。聘礼?什么聘礼?给谁的聘礼?他下意识地低头,借着惨白的月光,看向怀里那卷东西。

那卷纸显然质地精良,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李拾的手指轻轻一动,恰到好处地捻开了纸卷的一端。

月光如水,无声地流淌下来,清晰地照亮了纸卷上那几行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墨字:

京师崇文门外‘幽冥天街’首期·天枢号旺铺地契

持有人:张大有(老张头本名)

使用权:叁拾年整

……

老张头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呼吸都停滞了!天枢号?首期?旺铺?我的名字?!他感觉自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疯狂地擂动着胸膛,几乎要跳出来!巨大的冲击让他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他心神剧震、被这天上掉下来的巨大馅饼砸得晕头转向之际,李拾的手指又极其“自然”地往下捻了捻纸卷。

更多的条款显露出来。

在那些关于面积、位置、维护责任的蝇头小楷之后,最下方,赫然有一行单独列出的、字迹略大、墨色也更浓的附加条款:

附加条款(拾遗):

立契人张大有承诺,自即日起,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挠其女张小翠与李拾之姻缘。若有违背,此铺面连同地下附属之‘九幽地热’蒸汽管道,自愿无条件收回,归于‘便民驿’名下,立契人张大有不得异议。

立契人:_________(待签押)

见证:熊猫地产·李拾

那“便民驿”三个字,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如同三根冰冷的针,瞬间扎进了老张头刚刚被狂喜冲晕的头脑里!

老张头抱着那卷价值千金的“聘礼”,像尊泥胎木偶般戳在祖坟前,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如同开了染坊——先是被巨大馅饼砸中的狂喜晕眩,随即又被那“便民驿”三个字刺得一个激灵,瞬间转为难以置信的错愕,紧接着是被人捏住命门的羞恼,最后定格成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狂喜、肉痛、憋屈和一丝丝认命的滑稽扭曲。

月光冰冷,照着老张头脸上那副仿佛生吞了只活蛤蟆、却又发现蛤蟆肚子里藏着金元宝的复杂表情。他抱着那卷价值连城又烫手无比的地契,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想骂,又似乎想笑,最终只从喉咙深处挤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李拾却不再看他,仿佛刚才只是随手递了根无关紧要的稻草。他慢悠悠地转过身,背对着那片磷火幽幽、坟茔林立的乱葬岗,也背对着他那未来可能极其难缠的岳父大人。靛蓝的袍角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对了,岳父大人,”李拾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脚步微顿,头也没回,只有那带着点混不吝笑意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清晰地钻进老张头嗡嗡作响的耳朵里,“这‘幽冥天街’首期开盘大吉,百铺秒罄,托您的福,势头不错。二期嘛…我看您家祖坟旁边那块向阳的坡地,风水就挺旺财的。改天我让测绘的伙计过来量量?”

老张头抱着地契的手猛地一哆嗦,差点把这“金元宝”给扔出去。他张大了嘴,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看着李拾那优哉游哉、仿佛在谈论明天早饭吃什么的背影,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老脸通红,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夜风呜咽着卷过乱葬岗,吹得荒草低伏,几簇幽绿的磷火被气流扰动,诡异地打着旋儿,飘向更深邃、更黑暗的乱葬岗深处。在那片连月光都似乎被吞噬的浓重阴影里,隐约可见几座坍塌大半、被枯藤野草彻底覆盖的荒冢轮廓。

其中一座荒冢边缘,厚厚的腐叶和泥土下,似乎有某种东西…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