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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赵福金抵达杭州(2 / 2)

船又行了一个多时辰,雾彻底散了。阳光洒在江面上,金光粼粼。前方隐约可见一个繁华的码头,樯橹如林,人声依稀可闻。

“前面是镇江码头。”老梢公开口,“你们从这里下船,换乘车马。顺着官道往西南,快则三日,慢则五日,便能到杭州。”

韩冲抱拳:“多谢老丈。”

老梢公摆摆手:“拿钱办事罢了。不过……”他独眼瞥了一眼静静坐着的赵福金,“这女娃娃,看着就是个有主意的。你们圣公,怕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哟。”

赵福金闻言,抬起头,看向老梢公,微微一笑:“老丈说笑了。福金此去,只求一隅安宁,绝不敢给任何人添麻烦。”

老梢公呵呵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船靠了岸。韩冲先下船侦查,确认安全后,才引着扮作小厮模样的赵福金下船。岸上已有一辆不起眼的骡车在等,车夫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

上车前,赵福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烟波浩渺的长江,看了一眼北岸的方向。

那里是汴京,是她长大的地方,是她曾经的家。

但从她踏上小船的那一刻起,那条大江,就已成了分隔过去与未来的天堑。

她转回头,弯腰钻进车厢。

车帘放下,车轮转动。

骡车沿着官道,向着西南方向,向着那个传说中由“反贼”建立、却生机勃勃的新城——杭州,缓缓驶去。

车内,赵福金再次翻开那本诗集。阳光透过车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泛黄的书页上。

她轻声念出上面的一句诗: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未来的路,无论如何,总要自己走下去。

骡车的影子,在春日官道上拉得很长,很长……

骡车在官道上不紧不慢地行了三日。

这三日里,赵福金见识了她十八年生命中从未想象过的景象。道路两旁不再是皇家庄园或勋贵别业,而是连绵的稻田与桑林。农人在地里弯腰劳作,虽是初春农忙时节,脸上却少见愁苦。村落间,孩童嬉戏,鸡犬相闻,土墙虽陋,却罕见坍塌。

她甚至还看到了一座正在兴建中的“社学”,粗糙的木牌上墨迹未干,十几个衣着各异的孩童挤在尚未装门的堂屋内,跟着一个老夫子摇头晃脑地念“人之初”。车夫告诉她,这是天策府颁下的新令,凡三百户以上村落,必设社学,孩童入学,分文不取。

这与她记忆中,汴京那些只向膏粱子弟开放的华丽私塾,截然不同。

每过一处关卡,查验的文吏接过韩冲递上的路引,仔细核对后,总会多看车厢几眼,但目光里多是例行公事的探究,并无汴京城门卒那种对行人居高临下的审视与勒索的意图。

“姑娘,”一次歇脚时,韩冲难得主动开口,“前面就是杭州界了。”

赵福金撩开车帘一角。远处地平线上,城市的轮廓在午后的阳光下逐渐清晰。城墙似乎不如汴京高大雄伟,但绵延开阔,城楼上炎字旗在春风中舒展。通往城门的官道变得宽阔而繁忙,车马人流络绎不绝,却井然有序。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

终于,在第三日申时初刻,骡车缓缓穿过高大的拱券城门,汇入了杭州城的人流。

喧嚣声扑面而来。

但与汴京樊楼那种带着脂粉与酒气的奢靡喧嚣不同,这里的喧嚣更“硬”,更“实”。铁匠铺叮当不绝,布庄伙计嘹亮的吆喝,码头方向传来的船工号子,以及满街行人中气十足的交谈声……交织成一股蓬勃的、带着汗味与泥土气息的生命力。

街道宽敞洁净,青石板路面被岁月磨得光滑,两侧排水沟渠畅通。店铺幡旗招展,货物琳琅满目,行人摩肩接踵,脸上多是忙碌与充实的神色。她甚至看到几个髡发(剃掉部分头发)的商人,操着生硬的汉话在与店主讨价还价,周围人习以为常。

没有随处可见的乞丐流民,没有纵马驰骋的跋扈衙内,也没有汴京街头那种在繁华表皮之下隐隐流动的惶恐与麻木。

骡车并未驶向城中心,而是在纵横的街巷中穿行约两刻钟后,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巷弄深处。面前是一扇黑漆小门,毫不起眼。

韩冲上前,叩门。

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着整洁灰布衣、面容慈和的老仆躬身而立。“韩统领。”他侧身让开。

韩冲回头,对车内的赵福金点了点头。

赵福金深吸一口气,在仅有的一名侍女(同样是影卫伪装)搀扶下,下了车。脚踏上杭州城的土地,略微冰凉,却异常坚实。

小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将市井的喧嚣隔绝在外。

眼前是一个小巧而洁净的院落。青砖墁地,角落一株老梅花期已过,绿叶初发。右侧一口石井,井栏光滑。正面是三间粉墙黛瓦的平房,窗明几净。

简单,甚至可以说朴素,但处处透着用心打理过的整洁与宁静。

老仆引她步入正房。屋内陈设一如院子的风格:一桌两椅,皆是寻常榆木;一张挂了素纱帐的榻,被褥半新;一个书架,上面零散放着些书籍;靠窗一张小案,摆放着笔墨纸砚。唯一显眼的,是案上一个青瓷瓶,里面斜插了几枝含苞待放的桃花,为室内添了一抹亮色与生气。

“姑娘请在此安心住下。一日三餐,日常用度,老仆会按时送来。若有其他需要,但请吩咐。”老仆语调和缓,“圣公已知姑娘抵达。眼下朝务繁杂,待过些时日,自有安排。”

赵福金微微颔首:“有劳老人家。”

老仆退下,轻轻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隔了几重院墙的模糊市声,以及微风拂过梅树叶的沙沙轻响。

侍女手脚麻利地开始整理那不多的行李。赵福金则走到窗边,推开菱花格窗。

春风带着江南特有的湿润暖意涌入,拂动她额前的碎发。她望向窗外那片有限的、但阳光明媚的天空,望向院中那株生机盎然的梅树。

这里没有延福宫的雕梁画栋,没有父皇宫中的奇珍异宝,也没有汴京城里那种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颓靡与焦虑。

这里只有一间陋室,一院晴空,和一个终于挣脱了金丝牢笼、前途未卜却呼吸自由的自己。

她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

杭州,她到了。

新的命运,无论吉凶,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