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日及死因栏:空白!
备注栏:空白!
这三个名字,与蜷缩在矮榻上、刚刚从毒瘴密室中救出的三个孩子,隐隐对应!他们…是名册上最后一批记录在案的童工!是在周家地窖炼狱崩塌前,被周扒皮秘密转移、封入毒瘴密室,意图作为最后“玄冰俑”筹码或灭口对象的牺牲品!
玉娘见陆明渊翻到那三个孩子的记录,情绪更加激动!她猛地扑倒在地,仅凭双手支撑着身体,艰难地抬起头,仅存的右手颤抖着,指向矮榻上那三个瑟瑟发抖的孩子,又疯狂地指向陆明渊手中的名册残卷,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嗬嗬”声,泪水混合着绝望,在她脸上肆意流淌。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动作,仅存的右手颤抖着伸进自己粗布衣襟的内袋,摸索着,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小块折叠起来的、颜色暗沉发褐的布片!布片边缘磨损严重,质地粗糙,上面似乎沾染着深色的、早已干涸的污渍!
玉娘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布片展开,颤抖着双手,将其铺在自己面前的地上。然后,她仅存的食指,颤抖着、极其用力地点在布片一角——那里,用暗红色的线,绣着一个极其微小的、由两个交叉铁锤组成的图案!
双环套锤!
与童尸血衣碎片上的烙痕徽记,一模一样!
“嗬…嗬…!”玉娘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陆明渊,仅存的食指又疯狂地指向那布片上的徽记,再狠狠指向自己无法发声的喉咙,最后,食指如同淬毒的匕首,带着刻骨的恨意,直直地戳向周府的方向!
意思再明白不过!
这块布,是某个被害童工血衣的碎片!是她收藏的罪证!
她被人毒哑!下手的是周府的人!是周扒皮!
她要用这血衣碎片,用这无法发声的惨状,指证周扒皮的灭口之罪!
“周扒皮…毒哑了你…要灭口?”陆明渊的声音低沉如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
玉娘拼命点头,泪水汹涌而出,身体因极致的恐惧和悲愤而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陆明渊缓缓蹲下身,深潭般的眸子凝视着地上那块沾染着岁月血痕的布片,又看向玉娘那无声控诉的绝望眼神,最后,目光扫过手中名册残卷上那三个孩子空白的“死因”栏,再看向矮榻上那三个劫后余生、依旧沉浸在巨大恐惧中的小小身影…
百童名册的完整血债,毒瘴密室的濒死孩童,周妾被毒哑的惨状,血衣碎片的无声控诉…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罪证,在此刻,被这绝望女人的自首,如同无形的铁链,死死地锁在了一起!铁证如山!周扒皮虐杀童工、意图灭口的罪行,已如秃子头上的虱子,再也无从狡辩!
陆明渊缓缓站起身,深潭般的眼底,所有的冰寒都凝聚成了实质的杀意。他看向张龙,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交鸣,带着终结一切的决断:
“张龙,升堂。”
“传周府上下所有女眷、管事。”
“带周守财(周扒皮名)。”
“本官…要当着清河百姓的面,给这百二十条冤魂,给这三个孩子,给这哑了的妇人…一个彻底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