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过教室窗户，落在课桌上那本被翻得起了毛边的数学练习册上。张嘉豪刚把最后一张手写的送货路线图塞进王虎的书包——昨晚那场针对骗子截单的“埋伏”终究落了空，王虎带着自行车队绕着邻镇边缘的田埂路走了三小时，顺利把二十套新版笔记送到客户手上，而蹲守在老路上的骗子们等到日头西斜也没见着人影，只能骂骂咧咧地散去。
“嘉豪，真多亏你让我们绕路，不然笔记模板肯定被那帮人抢了！”王虎抹了把额角的汗，把书包往桌肚里一塞，“我爸说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他带厂里的师傅们去帮忙护着！”
张嘉豪笑着摇摇头，刚想说话，就见陈雪抱着一本数学练习册，红着脸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指紧张地抠着练习册封皮上的印花。她的座位在教室第三排靠窗，阳光照在她发梢，泛着一层柔和的浅金色，课间时分，女生们在教室后排跳皮筋的“一二三四”声和橡皮筋的弹动声此起彼伏，更衬得她脚步迟疑。
“张嘉豪，”她走到课桌旁，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认真，“我……我的数学成绩总上不去，上次小测才考了62分，月考要是还这样，肯定进不了班级前十了。你能不能……帮我补补？”
周围几个正在收拾课本的同学闻声看过来，赵晓雅挑了挑眉，笑着起哄：“哟，陈雪这是找咱们JY小组的‘学霸老板’补课呢！嘉豪，可得好好教啊，咱们小组的荣誉可不能少了陈雪！”
陈雪的脸更红了，头埋得更低，手里的练习册都快攥出水来。张嘉豪看着她练习册上密密麻麻的红叉，想起上次月考时她对着数学试卷愁眉苦脸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制定的“学业事业双平衡”计划，当即点头：“行，我帮你补。不过我时间紧，得用最高效的方法，你能吃苦吗？”
“能！”陈雪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我每天课间都能留下来，周末也可以！”
当天课间操结束，张嘉豪就掏出了一本崭新的蓝黑封面笔记本，从铅笔盒里抽出一支蓝黑钢笔，趴在课桌上飞快地写起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纸上，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周围同学打闹的声音渐渐淡去。他先在笔记本第一页写下“陈雪数学补习计划表”，然后分了三个板块：每日课间15分钟错题精讲、周末2小时专题突破、睡前30分钟习题巩固。
“你把最近三次小测的错题都整理出来，”张嘉豪把笔记本推到陈雪面前，又从书包里翻出一本百分制的数学模拟习题册，用竹制教鞭指着册子上的章节，“咱们先攻函数和几何，这两块是你失分最多的地方。每天课间操结束，你到我座位这儿来，我用15分钟给你讲两道错题，再留一道同类题让你当场做。”
陈雪看着笔记本上条理清晰的计划表，还有张嘉豪用红笔圈出来的重点章节，眼眶微微发热。之前她也找过班里的数学课代表请教，可对方讲题总是含糊其辞，而张嘉豪的计划表细致到每一个时间段，连习题都帮她圈好了。
第二天课间操的音乐刚停，陈雪就抱着整理好的错题本跑了过来。张嘉豪正趴在桌上啃馒头——他早上帮印刷厂送了两单急件，没来得及吃早饭。见她过来，他三口两口咽下馒头，拿起竹制教鞭，指着错题本上一道函数题：“这道题你错在没看清自变量的取值范围，你看这里，题目说x是正数，你却把x=0代进去算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手指落在错题本上，蓝黑钢笔的字迹工整有力。阳光照在他认真的侧脸，陈雪忽然发现，张嘉豪虽然平时要忙着送货、印笔记，可讲题的时候却格外专注，连课间女生们跳皮筋的“马兰开花二十一”都没让他分神。
“懂了吗？”张嘉豪抬眼看她，竹制教鞭轻轻敲了敲桌面。
陈雪点点头，拿起钢笔在错题旁边写下解题思路，笔尖微微颤抖，却比之前顺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