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凉州城仓皇逃出的人们,大多四散奔逃,各自寻找有亲友的村落投奔求庇护。可他们未曾想,身上携带的疫病,也随着这股逃难潮,悄然向府城周边的村落蔓延开来。
很快,周边村落便陆续出现了染疫之人。消息传开,各村的庄头不敢有半分懈怠,当即组织村民严防死守——哪怕是从凉州城逃来的至亲骨肉,也只能狠心拒之村外,半步不让踏入。
即便远至努尔干的界口,向来散漫无拘的边地,也破天荒竖起了层层木栅栏。可笑的是,这处本是流放罪民之地,往日里任凭遍户随意出入、从无管控,如今反倒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地防范起外边的百姓闯入。
可即便如此严密的防备,终究没能挡住疫病蔓延的脚步,死亡的阴影依旧悄无声息地漫过这片北地。
疫情凶猛,中央的朝廷派来的太医院、惠民总司、还有大量的官兵拉着的药材和救济粮,终于到了。
此时,周边村落接连遭疫病侵袭,十户九空,惨状遍地。
可惨烈之下,奇迹也悄然发生。
惠民司的人走访发现,距离凉州不近不远的孙家村——就是孙木匠所在的村子,竟几乎毫发无损,连个染病的人影都难见到。
孙家村的庄头纵然厉害些,但是其中是否还有其他的原因?
朝廷来的人,便暂时驻扎在孙家村,一边帮扶周围的村落,一边调查其中的原因。
孙家村本是离凉州府较远的村落,起初大伙儿都觉得,定是这远隔百里的距离,成了天然屏障,才让他们侥幸躲过一劫。
然而,据惠民司的人深入调查,不少比孙家村更偏远、更隐蔽的山村,都没能逃过鼠疫魔爪,接连有人暴病身亡。显然,这距离明显不是原因。
但是,两日后,常驻在此的惠民司的人便发现了不同——他们这儿,家家户户都铺满草木灰,而且不喝生水!
原来孙木匠的村子从发现老鼠多的时候就开始消杀跳蚤,喝煮熟的蒲公英水了。
这法子,连着太医院的人都责连称奇,上京一直以来都在宣传保持卫生,并喝熟水,莫喝生水。
然而繁华城里头好说,这乡村野户实在难以劝说。
没想到这远在北地的乡村,却已经开始杀虫喝熟水,并且还是加蒲公英的熟水!
同时寻常百姓被蛇虫鼠蚁咬到,不管见不见血,都习惯性的用嘴巴含血,似乎成了惯例。而这村里,愣生生的给改了,只用手大量挤血,再用蒲公英水冲洗。
再加上庄头领着人封死了村落,每日除鼠撒石灰之法,孙家村才得以保全。
惠民司忍不住的对想出这些防范法子的人越发好奇了起来。
经过仔细询问着,原来这法子竟是努尔干的指挥使他爹传出来了的。
惠民司的人又找到努尔干的指挥使,寻到了李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