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光是颁布律法，设立官吏，还远远不够。”杨帆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人心中的藩篱，比城墙更难打破。”
“主公明鉴。”贾诩颔首，“治国如烹小鲜，火候需恰到好处。对于王梆、赵干此等已露反迹者，当以雷霆手段，迅速铲除，以儆效尤，震慑宵小。证据，影卫已在收集，随时可供主公决断。”
“而对于李茂等地方豪强……”贾诩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算计的幽光，“或可‘引蛇出洞’。”
“哦？细细说来。”
“可暂不直接动李茂。反而，可派一心腹，假意与之交好，许以些许好处，纵容其行为。待其贪欲愈炽，行事愈发张狂，触及更多人的利益，引起更大民愤，乃至其与其他豪强因利益分配不均而产生内讧之时……”贾诩的声音低沉下去，“再以《狼牙律》为凭，联合受害百姓，一举拿下。届时，既可名正言顺铲除毒瘤，又可借此机会，进一步打击地方豪强势力，将权力更彻底地收归堡内，并赢得底层民心。”
杨帆听着这环环相扣、利用人性弱点的计策，心中凛然。贾诩之谋，果然狠辣老练，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连根拔起，还要借此达成多重政治目的。
“那与黑水城有染的线索呢？”杨帆又问。
“此乃危机，亦是契机。”贾诩道，“可故意泄露一些半真半假、无关核心要害的‘情报’给那赵干，通过他传递给黑水城。一来可麻痹敌人，二来……或可借此设下圈套，重创其残余势力，甚至揪出更深的内应。”
阳光依旧温暖，议事厅内却仿佛弥漫开一股无形的寒意。杨帆知道，狼牙堡的发展，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外部的军事压力暂时缓解，但内部更加复杂、更加隐蔽的斗争，已然拉开序幕。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堡内一片祥和的景象。这安宁之下，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窥伺？有多少颗心在蠢蠢欲动？
“就按你说的办。”杨帆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王梆、赵干之事，由你负责影卫，搜集铁证，务求一击必杀，不留后患。李茂那边……引蛇出洞之计，交由张玄先生暗中布置，务必稳妥。至于黑水城的内应，放长线，钓大鱼。”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我要让所有人都明白，顺我狼牙者，昌；逆我狼牙者，亡！无论是阵前之敌，还是卧榻之侧！”
光明之下，阴影蠕动。而这刚刚成型的政权，将在与这些暗流的搏斗中，淬炼出更加坚韧的统治智慧与力量。
平静的狼牙堡，暗流已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