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血的狐面(2 / 2)

屠宰场的排水沟里,我们找到个密封的玻璃罐,里面泡着颗银狐的心脏,心肌组织里嵌着微型录音芯片。播放出的声音里,除了银狐的呜咽,还有外公的声音:“第七劫的解药,在银霜的后代身上……”

楚老头这时才说出真相:1987年的“狐面”其实是两个人,老莫和那位女演员,他们利用严院长的兽医身份走私,外公发现后联合楚老头设局,假意停演让走私团伙内讧。女演员的死是老莫所为,而外公为了保护银霜,故意制造自己被“狐噬”的假象,带着银狐隐居,每年通过楚老头传递消息。

银狐突然对着宠物医院的隔离室叫起来。隔离室里住着只刚出生的小银狐,它的晶状体在紫外线照射下,显现出外公刻下的微型字迹:“老莫手里有第七劫的毒,藏在《七狐劫》的剧本里。”

我们在老莫的保险柜里,找到完整的剧本,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用毒汁写着:“七劫的真相是,银霜不是狐,是狼与狐的杂交种,它的眼球能夜视,走私团伙想要的是这个基因。”

第四章:狐面的替身

楚青在剧本的夹页里,发现了外公的日记:2010年,他曾回来过一次,发现老莫在培养银霜的后代,想用杂交种的器官牟利,于是在外公留下的银狐谱系里,悄悄调换了幼狐的基因样本。“现在这只银狐,才是真正的银霜后代,”楚青指着小银狐的瞳孔,“它的夜视能力,能看到紫外线写的字。”

严院长的冰柜里,藏着1987年女演员的完整尸检报告,报告显示她的胃里有半张撕碎的照片,拼起来正是七位演员的合影,其中老莫的手里,拿着个与现在银狐爪下相同的琉璃面具。

“我爷爷当年是被迫合作的。”楚青调出楚老头的就医记录,“1987年他被老莫注射了箭毒蛙毒素,只能帮他们传递消息,后来偷偷培养了银霜的另一个后代,就是现在这只银狐,训练它辨认‘狐面’的气味。”

银狐突然扑向档案库的保险柜。楚老头打开柜门的瞬间,我们看到里面不是文件,是个通风管道入口,管道壁上的爪痕显示,老莫死前曾躲在这里,而管道尽头的暗格里,藏着个沾满血的狐面面具,面具的夹层里,是外公的骸骨——他果然是“第七劫”的死者,被老莫藏在了这里。

骸骨的指骨间,夹着片狐毛,dNA检测显示属于银霜。楚老头颤抖着说:“1987年,银霜为了保护你外公,咬断了老莫的手指,老莫怀恨在心,后来杀了银霜,把它的心脏做成了标本……现在这只银狐,是银霜的幼崽,当年被你外公藏在了郊区的农场。”

第五章:瞳珠归档

七枚琉璃瞳珠被移交到动物保护协会,拼成的地图帮助警方捣毁了横跨三省的动物走私网络。外公的骸骨被安葬在“大世界”的宠物墓园,墓碑上刻着银狐的爪印,旁边是银霜的骨灰坛。

楚青重新排演了《七狐劫》,最后一幕的结局改成了走私犯落网,由那只银狐扮演“正义的信使”。严院长和老莫的同伙被逮捕后,供出1987年的女演员其实是走私团伙的核心成员,老莫杀她是为了独吞利益,而外公的剧本,从一开始就设计了让“狐面”自相残杀的结局。

档案归档时,我在“案件结论”里写下:

“1987年‘大世界’马戏团连环死亡事件及2034年老莫遇害案,均系动物走私团伙内讧及报复所为。涉案银狐(银霜后代)展现出对特定气味、声音及紫外线信号的辨识能力,其行为模式证实动物对长期训练及家族记忆具有传承性。”

我把那只碎裂的琉璃面具修复好,放在外公的旧驯兽箱里。银狐总趴在箱子上睡觉,阳光透过面具的黑曜石眼睛,在箱底投下两个晃动的光斑,像谁在眨眼睛。楚老头说,那是银霜和外公在看着我们——看这场迟到了三十年的正义,终于落幕。

(档案末尾附:七枚瞳珠的荧光图谱、1987年案件卷宗扫描件、银狐行为训练记录、外公日记全文转录、走私网络地图破译版。)

(归档位置:陆氏家族档案室,σ区58号密码箱,密码为银狐的夜视瞳孔收缩频率,需用紫外线灯照射显示)

尾注

上个月去看楚青排的新戏,谢幕时银狐突然叼着枚瞳珠跑上台,把它放在我手里。灯光下,我发现瞳珠的内侧,刻着极小的字:“第七劫,是放下。”

宠物医院改成了动物保护站,严院长的诊室里,现在住着那只小银狐和它的孩子们。楚老头每天都会来给它们喂食,单片眼镜的镜片反射着阳光,照在幼狐的眼睛上,像撒了把碎钻。

有时深夜整理档案,我会听到窗外传来银狐的叫声,节奏与《七狐劫》的台词停顿完全一致。恍惚间仿佛看到1987年的马戏大棚里,外公牵着银霜站在聚光灯下,幕布上的七个狐狸影子慢慢重叠,最后变成一个——那是所有为守护而牺牲的灵魂,在时光里,终于合为一体。

就像此刻,银狐突然用爪子碰了碰档案袋上的编号“σ-58”。我知道,它是在说:“戏演完了,但守幕人的故事,还要继续。”继续的,或许是对生命的敬畏,对真相的执着,和永远相信,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就像银狐的眼睛,总能在最黑暗的地方,找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