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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带茧的指纹(1 / 2)

档案编号:δ-194

归档人:陆则

归档日期:2024年3月21日

密级:档案销毁前仅限本人查阅

我第一次注意到那枚指纹时,它正印在证物袋里的旧信封上。不是常见的椭圆形,边缘带着细碎的缺口,像被砂纸磨过,中心的涡旋纹里卡着一点深褐色的粉末——后来化验显示,是陈年的桐油和纸浆混合体。

信封是从城南“废纸巷”的垃圾堆里找到的,收信人栏写着“陆先生亲启”,笔迹歪歪扭扭,墨水晕染得厉害,像是写的时候手在发抖。更奇怪的是,邮票被人用指甲抠掉了,留下的齿痕与信封上的指纹完全吻合。

“发现信封的流浪汉说,当时旁边还有个烧焦的木箱,里面全是这种信封。”实习生小周把勘验记录推过来,“巷尾的老槐树底下,挖出了一具骸骨,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年,颈椎第三节有明显的锐器砍痕,左手无名指缺失,骨头上还缠着半片没腐烂的布条,上面的纹路和信封纸质一样。”

我捏起信封对着光看,纸质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牛皮纸,背面有水渍晕开的字迹,隐约能辨认出“船”“火”“第七”几个字。指纹的主人显然是个做体力活的,指腹的茧子痕迹压得很深,甚至改变了纹路走向——这种指纹,在我的档案库里只有一份存档,属于我失踪了二十年的父亲。

第一卷:废纸巷的灰烬

废纸巷藏在城中村最深处,两边的矮房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麦秆。巷尾的老槐树有两人合抱粗,树干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名字,其中一个“陆”字被人用刀反复剜过,边缘的树皮结着黑褐色的痂,像凝固的血。

“骸骨就埋在树根往西三米的地方。”负责挖掘的老法医蹲下来,用手拨开地上的碎纸,“你看这土,混合着大量纸灰,还有没烧透的纸浆块,说明这里曾经烧过很多纸,而且烧了不止一次。”

我注意到树根处有个树洞,洞口被纸团堵着。掏出来一看,是十几张揉皱的信纸,上面的字迹与信封上的“陆先生亲启”如出一辙,只是内容更零碎:“他们在查第七艘船”“纸里藏不住火”“指节上的茧会说话”……最后一张纸的角落,画着一艘简笔画的货船,船帆上写着“和兴号”。

“和兴号是1998年沉没的货船,”小周翻着档案,“当年从宁波港出发,载着一船旧书和纸浆,在东海遇上台风失踪,船员七人,至今无一生还。奇怪的是,船主登记的是个空壳公司,七名船员的身份信息都是伪造的。”

我突然想起父亲的工作证。他失踪前是废品回收站的老板,总爱往废纸堆里埋东西,母亲说他年轻时在码头扛过活,左手无名指就是那时候被吊货的钩子砸掉的。最后一次见他时,他的指节上缠着纱布,说是被纸浆里的碎玻璃划的,现在想来,那纱布的纹路,确实和骸骨上的布条一模一样。

树洞深处还有个金属烟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桐油味涌出来。里面没有烟,只有七枚磨得发亮的铜扣,每枚扣子里都嵌着一小块纸浆,用放大镜看,能辨认出是不同报纸的碎片——1998年7月15日的《东海晚报》,头版正是和兴号失踪的新闻。

第二卷:七枚铜扣的秘密

铜扣的内侧刻着数字,从1到6,唯独缺了7。我把它们按数字排列,嵌在扣子里的纸浆碎片拼起来,正好是和兴号的航线图,在北纬30度附近有个红色的叉,旁边写着“纸船会沉,纸人会跑”。

“1998年7月15日,不止和兴号失踪。”小周调出当年的气象记录,“那天东海海域根本没有台风,所谓的‘台风’是有人伪造的气象数据。而且同一天,宁波港有七家废品回收站失火,烧的全是旧书和纸浆。”

我带着铜扣去了父亲的回收站。旧址早就改成了超市,但地下室还在,角落里堆着没运走的旧纸浆,墙角有个被水泥封死的洞口。砸开的瞬间,桐油味再次弥漫开来——里面是个半人高的木箱,箱底铺着防潮纸,上面印着和烟盒一样的船锚图案。

箱子里是七本硬壳笔记本,封面上用桐油写着编号,同样缺了第七本。第一本是船员名册,照片上的七个人都戴着同款铜扣,父亲站在最右边,左手插在裤袋里,显然是在藏那截缺失的手指。

“这个是赵老四,”小周指着名册上的第二个人,“1999年在废品站的火里被烧死,现场发现了2号铜扣;这个是钱六,2003年淹死在纸浆池里,手里攥着3号铜扣……”

七名船员,除了父亲,其余六人都在和兴号失踪后的五年里陆续死亡,死法各异,但都与“纸”有关:一个被卷进碎纸机,一个被纸浆池淹死,还有一个被倒塌的旧书堆埋了三天。每个人的尸体旁,都有对应的铜扣。

第六本笔记本里夹着一张照片,是和兴号的甲板,七个船员围着一个盖着帆布的大木箱,父亲正用粉笔在箱盖上写字,隐约能看到“禁书”两个字。照片背面有行小字:“纸能包火,只要火在纸里烧。”

我突然明白那些被烧毁的旧书和纸浆是什么了。和兴号根本不是运废品的,它在偷运被列为禁书的古籍,七名船员都是古籍修复师,父亲的回收站其实是个秘密仓库。1998年的“失踪”是假的,他们只是想把古籍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可第七本笔记本去哪了?第七枚铜扣又在谁手里?

第三卷:会跑的纸人

废品巷的流浪汉提供了新线索。他说二十年前的每个月圆夜,都能看到老槐树下有“纸人”在动,那些纸人穿着蓝布衫,左手都缺一根手指,围着树转圈,嘴里念叨着“第七艘船在等纸引”。

“纸引是古籍修复的术语,”古籍专家老顾翻着第六本笔记本,“用桐油浸泡过的桑皮纸,能让烧焦的书页恢复字迹。但这里写的‘纸引’,后面画了个血滴符号,应该是指‘血引’——修复师的血混着桐油,能让特定的纸张显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