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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带茧的指纹(2 / 2)

他用父亲笔记本里的配方调制显影剂,涂在那些铜扣的纸浆碎片上。几秒钟后,红色的字迹浮现出来:“第七艘船不是船,是书”“第七个人不是人,是纸”“1998年7月15日,我们烧的是自己”。

我突然想起骸骨的颈椎伤口。那不是锐器砍的,是被纸浆里的竹纤维勒的——古籍修复时用来压实纸张的竹帘,边缘锋利得像刀。如果父亲是第七个,那骸骨会是他吗?

小周在档案室找到一份1998年的匿名举报信,举报人自称是和兴号的“第七人”,信里说船上的古籍里夹着日军侵华时的罪证,船主是当年战犯的后代,想把罪证偷运出海销毁。七名船员假意合作,实际是想把古籍截下来交给博物馆。

“举报信的信纸,和你父亲笔记本的纸质一样。”小周指着信尾的指纹,“和信封上的指纹完全吻合,但有个奇怪的地方——这枚指纹的指腹没有茧,反而有长期握笔的压痕。”

老槐树的树洞又有了新发现。这次是个纸扎的小船,船帆上写着“第七”,船舱里放着第七本笔记本。笔记本的纸页是空白的,但用显影剂一涂,父亲的字迹浮现出来:

“他们知道我们在骗他,所以我们演了场戏。赵老四烧了自己的回收站,钱六跳进纸浆池,每个人都用‘死亡’做掩护。我是第七个,要带着最重要的那箱古籍藏起来,用自己的名字做幌子——陆则,‘则’是‘准则’的则,也是‘纸折’的折。”

最后一页画着个婴儿的轮廓,旁边写着:“他出生那天,我把古籍藏进了他的襁褓,用桐油纸包着,他们永远找不到。”

第四卷:纸里的血

我的出生证明显示,1998年7月15日,母亲正是在废品巷附近的卫生所生下我的。她总说我小时候襁褓里总沾着桐油味,还以为是父亲的废纸堆蹭的。

我立刻申请了骸骨的dNA鉴定。结果出来那天,小周的脸色很奇怪:“骸骨的dNA与你的Y染色体序列一致,但有个异常——骨头上的布条里,检测出两种dNA,一种是你父亲的,另一种……是女性的。”

母亲的电话在这时打来,声音带着哭腔:“则则,你爸留的那个樟木箱,我今天打开了,里面全是你的旧襁褓,还有一沓用桐油纸包着的书……”

我赶到母亲家时,樟木箱已经打开了。里面的古籍用桑皮纸裹着,封面上印着“满铁调查部档案”,正是日军侵华时的罪证。最上面的古籍里夹着一张照片:七个船员和一个女人站在和兴号甲板上,那女人抱着个婴儿,父亲的手搭在她肩上,两人无名指上戴着同款铜戒——那是我母亲,怀里的婴儿是刚出生的我。

“你爸说,第七个人不是船员,是你妈。”母亲抹着眼泪,“她当年是博物馆的资料员,负责接应我们。和兴号‘失踪’那天,她正生你,你爸把古籍送到卫生所,藏在你的襁褓里,再回到老槐树,用自己的‘死亡’引开追兵。”

骸骨的身份也清楚了。那是船主派来的杀手,被父亲和母亲合力制服后埋在树下,布条上的女性dNA是母亲的——她当年用竹帘勒住了杀手的脖子,父亲则用桐油纸堵住了他的嘴。

第七枚铜扣,一直戴在母亲手上,只是被她用红绳缠成了手链,二十年来我竟从未注意过。铜扣内侧的数字“7”旁边,刻着个极小的“则”字。

终章:纸船归港

古籍交给博物馆那天,馆长指着其中一卷档案的封皮,上面有个模糊的指纹,指腹带着茧,无名指的位置有个缺口。“这是修复师的标记,”他说,“表示这卷书经过七个人的手,每个环节都没问题。”

我把七枚铜扣放进父亲的烟盒,埋回老槐树的树洞里。埋的时候,指尖的茧蹭到了树干上的“陆”字,突然意识到父亲剜这个字的时候,或许不是在发泄,是在刻下某种记号——就像古籍修复师在页边画的小符号,告诉后来人这里有秘密。

小周在和兴号的沉没地点找到了船骸。船舱里没有打斗痕迹,只有七个叠放整齐的空木箱,箱底的桐油字迹还能辨认:“纸船会沉,但载的东西不会。”

dNA鉴定的补充报告显示,骸骨的牙齿珐琅质里,有长期服用安眠药的痕迹——杀手被制服后没有立刻死亡,父亲和母亲把他藏在树洞里,给他喂了药,想等风头过了交给警方,可他后来还是死了,具体原因成了永远的谜。

档案归档时,我在“案件结论”里写下:

“和兴号船员七人,均以‘死亡’为掩护,成功保护日军罪证古籍若干,现移交博物馆。第七人实为举报人,身份保密。骸骨为当年追杀者,已查明身份,相关线索移交国际战犯法庭。”

写完后,我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它完好无损,但指腹的茧和父亲的一模一样——这几年总翻查旧档案,纸页的边缘磨出的。

母亲说,父亲失踪前留了句话:“纸会烂,但字会渗进土里,像种子一样。”

现在我信了。废纸巷的老槐树下,新长出的嫩芽里,仿佛都带着桐油的香气,和父亲笔记本上的字迹一样,永远不会褪色。

(档案末尾附:七枚铜扣的显微照片、古籍残页的显影图、dNA鉴定报告复印件、1998年气象记录篡改证据、和兴号航线图复原图。)

(归档位置:市公安局物证保管中心,地下二层,δ区194号保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