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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太后的支持与暗处的阻挠(2 / 2)

石彪捧着那张纸,手指都在抖,脸涨得通红:“末将……末将一定学透!绝不辜负陛下!”他觉得自己像是推开了一扇新门,门后不是模糊的“经验”,是清清楚楚的数据和逻辑,比任何武功秘籍都珍贵。

可这边的热火朝天,没挡住暗处的冷风。

傍晚回到紫禁城,王瑾就捧着密报进了暖阁。暖阁里烧着银丝炭,可王瑾的声音却带着寒意:“皇爷,四海车马行大同分行那边,出事了。”

朱祁镇正翻着西山勘测的记录,闻言抬眼:“怎么了?”

“赵敬主事说,他们在城西选了块地建分行,昨天运木料过去,被漕帮的人拦了。”王瑾垂着手,声音压得更低,“为首的是个疤脸汉子,踹翻了两车木料,还放话,说四海行‘不懂规矩’,‘手伸得太长’,敢再运料,就烧了工地。”

朱祁镇指尖顿了顿,眉头皱起:“之前不是打点过漕帮了吗?”

“是打点过,可这次不一样。”王瑾从怀里掏出个小纸条,“赵主事暗中查了,漕帮最近跟几个京城来的人走得近。那几个人穿的是内造的暗纹锦袍,腰间还挂着牙牌,虽然遮了字号,可那象牙质地,是内府才有的。”

“宫里的人……”朱祁镇重复着这几个字,手指叩着案几,案上的镇纸震得细尘跳了跳。他忽然想起太后的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讲武堂的算学、营造司的物料、皇庄的铜料……他做的这些事,不光动了文官的“义理”,还挡了某些人的“财路”。四海车马行是他布的棋,要管全国的物流和情报,将来还要运军械、运粮草,是新政的“血管”——动四海行,就是想掐他的脉。

“他们不敢明着跟朕作对,就找漕帮当棋子,想给朕使绊子。”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眼底没了暖意,“倒是会挑软柿子捏。”

“皇爷,要不要让内厂的人去大同?”王瑾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做了个“清除”的手势,“把那几个京城来的人……”

“不用。”朱祁镇打断他,指尖在案几上画着圈,“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让背后的人藏得更深。漕帮不过是被推出来的幌子,朕要看看,后面到底藏着哪些牛鬼蛇神。”

他想了想,吩咐道:“你给赵敬传信,让他按江湖规矩来——带上皇家商会的令牌,去跟漕帮谈判。该亮身份就亮身份,该展实力就展实力,让他‘不经意’地透露出,四海行背后是内府和皇家商会。朕倒要看看,那些人敢不敢明目张胆地跟‘皇商’掰手腕。”

“是,奴婢明白。”王瑾躬身应下。

“还有一件事。”朱祁镇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京营军械清册》,翻到“兴顺铜铁行”那一页,用红笔在“箭簇”二字上圈了个圈,“你给大同那边传口谕,让兴顺铜铁行把那批‘裹铜’的劣质铜料,做成箭簇和火铳配件,就按‘合格’的标准做——铜皮裹得薄点,重量差个三钱就行,别太显眼,然后运到京营武库。”

王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睛亮了:“陛下是想……用这批货当‘活教材’?”

“不错。”朱祁镇眼中锐光一闪,“等讲武堂下次讲‘军械验收’,就让军官们亲手测这些箭簇的重量,亲手刮开火铳配件的铜皮——让他们看看,这些‘合格’的军械,到底有多劣质。”

他顿了顿,声音沉得像冰:“他们才会明白,朕为什么非要他们学算学、学测量——他们和麾下士兵的性命,在某些人眼里,可能就值几斤烂铜。这把火,得让他们自己燃起来。”

王瑾退下后,暖阁里只剩下银丝炭燃烧的轻响。朱祁镇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北风裹着雪粒子灌进来,冷得他一哆嗦。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透了,西山的方向一片朦胧,可他仿佛能看见,那些军官们在营房里点着油灯,围着勘测记录讨论,手里的算尺在灯下泛着光。

讲武堂的算尺、四海车马行的车轮、内厂暗探的目光……他播下的种子正在破土,而地下的顽石和毒虫,也开始蠢蠢欲动。

太后的支持是一道暖光,照亮了眼前的路,可路的后面,还有更多的荆棘和陷阱。

朱祁镇对着窗外的夜色,轻声自语,声音裹在风里,带着期待和冷厉:“来吧,让朕看看,你们还有多少手段。这大明的天,也该清一清了。”

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乱响,像是无数细碎的警告。朱祁镇从怀里掏出那本《九章算术注》,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是太后的亲笔,只有四个字:“稳中求进”。

他摩挲着纸条,嘴角的冷意淡了些。稳是要稳,可这积了几十年的痼疾,总得有人用些“急法子”来剜掉。

夜色更浓了,大同的漕帮还在盯着四海行的工地,京营武库的“劣质军械”还在赶路,而讲武堂的军官们,还在灯下钻研着算学和测量——一场围绕“新政”的暗斗,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变革的犁铧,在破开冻土的同时,总会翻出那些深藏的蛆虫。而朱祁镇知道,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蛆虫,一个个挑出来,晒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