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泰钱庄!褚良!陆明轩!流匪!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瞬间在沈清弦脑中炸开!她终于明白了陆明轩借贷巨款的真正用途!他们竟丧心病狂到勾结流匪?!是想劫掠她的商队?还是想对她本人不利?!
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商战再激烈,终究有规矩可循,可一旦牵扯到亡命之徒,那便是你死我活的性命相搏!
“王香主,此言当真?”沈清弦声音微涩,强自镇定。
“千真万确!”王香主肯定道,“那伙流匪盘踞西山多年,行事狠辣,官府屡剿不净。褚良此举,其心可诛!沈东家,你近日需万分小心,尤其是出行与货物运输,务必加强护卫!”
沈清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起身向王香主深深一礼:“王香主此番情谊,清弦铭记于心!大恩不言谢!”
王香主摆摆手:“东家客气了。你我既然合作,王某自然不希望合作伙伴出事。只是……这流匪之事,非同小可,已非寻常商贾纠纷,东家还需早做决断。”
离开货栈,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沈清弦面色凝重如水。王香主的消息,如同惊雷,彻底打破了之前的僵局,也让她看到了破敌的契机——褚良勾结流匪,这是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铁证!
但如何利用这个证据?直接报官?流匪行踪不定,若无确凿擒获,难以将褚良钉死,反而可能打草惊蛇。将消息透露给萧执?这无疑是最快捷有效的方式,以萧执的手段,定然能迅速铲除流匪,并顺藤摸瓜揪出褚良。但如此一来,她便彻底成了依附于他的藤蔓,再无独立可言。
她需要一种方式,既能借力除掉威胁,又能最大限度地保持自身的主动。
沉吟良久,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渐渐成型。她回到榆林巷,立刻开始部署。
她首先秘密增派了福安、顺才等人手,携带重金,前往西山流匪活动区域,寻找可靠的眼线,密切监视流匪动向,并尽可能搜集褚良、陆明轩与其勾结的更多证据。
接着,她再次提笔给萧执写了一封短笺。信中,她并未提及王香主,也未直接说出流匪之事,只是以极其隐晦的笔触写道:“近日偶闻市井传言,西山有匪类异动,似与城中某商贾有所勾连,其意难测。清弦深感不安,唯恐波及漕运商路,乃至惊扰京畿安宁。王爷掌控四方,明察秋毫,或已知之。清弦别无他求,唯愿王爷江山永固,海晏河清。”
这封信,既示了警,点明了可能的危险(波及漕运、惊扰京畿),又将自身定位为一个担忧时局的“顺民”,而非求助者。她将判断与行动的权力,再次交还给了萧执。
送出信后,沈清弦知道,自己已落下关键一子。接下来,便是等待,以及做好应对任何可能变故的准备。她加强了宅院与各铺的护卫,甚至让秋雁、冬青也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防身之术。
釜底抽薪,方能永绝后患。褚良、陆明轩竟敢勾结流匪,这已触碰了她的底线,也给了她将其彻底铲除的绝佳机会。无论萧执是否会出手,她都绝不会坐以待毙。这场博弈,已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她站在书房的夜色中,眼神冰冷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