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信任是奢侈品……那我告诉你，我龙墨寒这辈子所有的信任，都他妈给你了！从你把背后交给我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你说你不想成为累赘……放屁！你从来都不是！你是我龙墨寒的定海神针！没了你，我算什么狗屁总裁？我连明天该怎么过都不知道！”
“婉婷……求你了……醒过来……”吼声到最后，化作了卑微的、带着哭腔的乞求，他额头重重抵在玻璃上，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
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他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在回荡。监控屏幕上的曲线，依旧平静得令人绝望。
然而，就在龙墨寒几乎被绝望吞噬的瞬间——
嘀……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系统噪音掩盖的异响，从某台高敏度的神经活动监测仪中传出。
屏幕上，一条代表潜意识层边缘活动的、几乎与基线重合的微弱曲线，极其短暂地、向上跳动了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脉冲峰值！持续了不到0.1秒，便迅速回落，快得像是仪器故障产生的噪波。
但一直死死盯着屏幕的霍夫曼博士，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扑到控制台前，双手飞快地操作，将那段数据放大、过滤、分析……
“龙总！”霍夫曼博士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猛地抬起头，看向依旧沉浸在巨大悲伤中的龙墨寒，“刚才……江主席的潜意识层，出现了极其微弱的、但确定无疑的激活反应！虽然短暂，但……有反应了！”
龙墨寒如同被雷击中，猛地僵住，缓缓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是一片空白的震惊。他看看霍夫曼博士，又看看监护室内依旧沉睡的江婉婷，最后，目光死死盯住那台监测仪屏幕，仿佛要将那短暂的脉冲刻进灵魂深处。
“……她……听到了？”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无法确定是否是针对性的意识回应，但可以肯定，强烈的情感刺激，确实触及了她的意识深处！”霍夫曼博士激动地扶了扶眼镜，“这是一个突破口！龙总，或许……你可以多和她说说话！说任何你想说的！这可能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龙墨寒缓缓站直身体，胡乱地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和狼狈。他再次将手掌贴上玻璃，这一次，动作轻柔而坚定。他看着江婉婷，眼中破碎的光芒重新凝聚，燃烧起一种近乎偏执的、不顾一切的决心。
“好。”他沙哑地应道，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江婉婷，你听到了是吧？那你给我等着。从今天起，我龙墨寒就守在这儿，天天跟你说话，说到你烦为止，说到你肯睁眼看我为止。”
“你不是想知道‘星火’坐标的真相吗？熙辰哥带回了新线索，我们一起去找答案。”
“你不是要守护静园吗？我陪你。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他的声音不再激动，而是变成了一种低沉的、带着无尽疲惫却异常执拗的絮语，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对着他唯一的信仰，许下不容拒绝的誓言。
寂静的走廊里，只剩下一个人对着沉睡者，诉说着那些迟来的、笨拙的、却无比真挚的心声。冰冷的仪器依旧滴答作响，但希望的微光，已在那短暂的数据脉冲中，悄然点燃。漫长的黑夜，似乎看到了一丝破晓的征兆。
（第272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