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王大柱将情况与周婉娘说了。周婉娘沉吟片刻，道：“永昌布号根基深厚，与各方关系盘根错节，硬碰硬非是良策。如今我们有了内务府这条线，便是我们的护身符。只要这单生意做得漂亮，展现出我们的价值和潜力，那些想动我们的人，也要掂量掂量是否值得为了永昌布号，去得罪内务府里能说得上话的公公。”
“婉娘所言极是。”王大柱深以为然，“所以这批货，必须万无一失。”
傍晚，药庐内，第二次药敷按时进行。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王大柱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温和药力在经脉中流转的感觉，酸胀感依旧存在，但似乎更易承受，结束后通体舒泰的感觉也更明显。
梅香为他诊脉后，脸上露出些许喜色：“相公，脉象比前几日更显滑利，看来五姐这方子确实对症。”
秋菊在一旁整理着药材，闻言只是淡淡点头，但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她拿起一个小巧的玉瓶，递给王大柱：“这是用冰魄草辅以几种宁神药材提炼的香露，睡前在太阳穴涂抹少许，有助安神，对你恢复亦有微效。”
王大柱接过，触手温凉，瓶身小巧玲珑，他心中微暖：“多谢五娘子费心。”
从药庐出来，王大柱信步走到后院。只见七姨娘芸娘和八姨娘翠儿正在暖阁里，对着几幅新画的花样子讨论。芸娘的女红极好，翠儿年纪小，心思巧，两人凑在一起，总能琢磨出些新颖别致的样式。见到王大柱，两女连忙起身。
“相公。”芸娘声音轻柔，将手中一副绣着缠枝葡萄纹样的图样递过来，“您看这个花样，用作荷包或者扇套可好？”
翠儿也眨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王大柱接过看了看，赞道：“很好，葡萄多子，寓意吉祥，纹路也清雅。你们有心了。”他看着两女，芸娘文静秀美，翠儿娇憨活泼，都是如花的年纪，在这深宅大院里，能有自己的喜好和寄托，也是好事。
“年后布行或许可以推出一些由你们设计花样的限量布品，定然受欢迎。”王大柱随口说道。
芸娘和翠儿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脸上泛起欣喜的红晕。
夜色渐深，王府各处灯火依次熄灭，恢复了宁静。然而，在这宁静之下，商业的暗流与人情的往来，仍在悄然涌动。王大柱站在书房窗前，看着手中那个小小的玉瓶，又想到内务府的订单和永昌布号的觊觎，心中清楚，眼前的安稳需要更多的努力去维系和巩固。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丝日益茁壮的暖流，目光逐渐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