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却没害怕，反而从包里拿出根红绸带，上面绣着个歪歪扭扭的“歉”字：“这是我娘绣的，说想系在狗的坟前，算是我家的一点心意。”
吴邪看着绸带，突然想起小满哥和小花，心里一软：“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以后好好做人就行。”
女人临走时，福子突然叼来块骨头，放在她脚边。女人愣了愣，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我爹说，狗是最记仇的，也是最容易原谅人的……他说得对。”
张奶奶看着女人的背影，叹了口气：“红绸带能系住仇怨，也能解开仇怨，就看人心怎么想了。”
四、福子的“告别”与红绸带的传承仪式
入冬后，福子的身体越来越差，走几步就要喘，眼睛也花了，经常把安安认成小满哥。老陈把它抱进屋里，放在炉边的毛毯上，每天给它喂温软的米粥，像照顾亲人一样。
“它怕是要去找小满和小花了。”老陈摸着福子的头，声音发哑，“也好，三个老伙计在那边作伴，总比在这儿孤单好。”
福子似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把铁盒里的宝贝一样样叼出来——老爷爷的全家福，半块骨头，还有那块旧绒布垫，都摆在安安面前，用鼻子挨个蹭它们的头，像是在交代后事。
冬至那天，福子安安静静地走了，趴在炉边的毛毯上，嘴角带着点笑意，脖子上还系着张奶奶绣的“福”字绸带。吴邪和老陈把它埋在小满和小花旁边，木牌上又多了个名字：“福子”。
下葬那天，念莲从城里回来了，脖子上的红绸带系得紧紧的，对着新坟“呜呜”叫了很久。它把自己的狗牌摘下来，放在福子的坟前，又把安莲的狗牌解下来，系在自己脖子上——安莲是黑崽，性子最像它，也最适合继承导盲犬的使命。
“这是它们的规矩。”张奶奶看着这一幕，眼眶红了，“老的走了，小的顶上，红绸带不能断。”
安安把福子的绒布垫叼到坟前，铺在木牌旁，然后对着弟弟妹妹叫了两声，像是在宣布新的秩序。安桃和安花把自己的玩具放在垫上，安莲则把念莲留下的布偶叼过来，摆在正中间，形成一个小小的“祭坛”。
吴邪突然觉得，这不是告别，而是一场仪式——一场关于牵挂、守护与传承的仪式，红绸带是信物，狗牌是凭证，桃树下的泥土是见证。
五、四季轮回与未断的牵挂
又是一年清明，雨村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在三座紧挨着的坟上，像层厚厚的雪。吴邪、老陈、张奶奶站在桃树下，看着安安带着弟弟妹妹在坟前嬉闹，安桃叼着红绸带绕着木牌跑，安花用鼻子蹭着布偶，安莲则趴在念莲留下的狗牌旁，眼神专注得像在思考。
“念莲在城里成了功勋犬，帮着破了个案子。”张奶奶笑着说，“盲校给它发了奖状，我给它绣了条新绸带，上面绣着‘功臣’两个字。”
老陈从布包里拿出个新木牌，上面刻着“念莲之位（暂空）”，放在三座老坟旁边：“给它留个地方，等它老了回来，还能跟老伙计们作伴。”
吴邪看着木牌上的字，突然明白，所谓的离别，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相聚。小满哥和小花在土里安睡，福子在旁边守护，念莲在城里延续使命，安安它们在雨村传承温暖，而红绸带像条看不见的线，把这一切串在一起，系在时光里，无论四季轮回，都不会断裂。
雨又开始下了，打在桃树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老伙计们在说话。安安突然对着天空叫了两声，声音清亮，带着股蓬勃的朝气。吴邪抬头，看见一只黑鸟从云层里钻出来，翅膀上沾着片桃花瓣，正朝着盲校的方向飞去——是念莲的“老羽”，又来传递消息了。
红绸带在风里飘动，一头系着过去的牵挂，一头系着未来的期盼，像个永远解不开的结，把雨村的故事，系了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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