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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别在子夜喊我的名(1 / 2)

村里老人说,子夜不能随便喊人全名,那是给鬼指路。

我不信邪,在守灵夜喊了发小“陈冬青”三声。

棺材板响了,他应了。

现在,他天天蹲在我家房梁上问我:“今天轮到谁了?”

而村里每死一个人,我掌心就多一道红痕。

第七道出现时,我对着井口照见了,陈冬青骑在我肩上,朝我后颈吹气。

我们那地方,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多如牛毛,其中一条,就是子夜时分,不能连名带姓地喊活人的名。尤其是守灵、送葬这种沾着阴气的场合。老人们总爱眯着浑浊的眼睛,压低声音说,那时候阴阳界限模糊,你扯着嗓子一喊,不光是活人听得见,那些在附近游荡的、没着没落的“东西”也听得真真儿的。你喊谁的名,就等于给它们指了条明路,它们会顺着你这声喊,缠上那个人。

陈冬青是我光屁股玩到大的发小,穿开裆裤时就一起在田埂上疯跑,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交情铁得能穿一条裤子。可他命不好,刚满二十,去镇上帮工,夜里回来得晚,一头栽进了村东头那条结了薄冰的灌溉渠里,等第二天被人发现,身子都僵了,没救回来。

他家里穷得叮当响,丧事也办得潦草。守灵那夜,就设在自家那间低矮的堂屋里,一口薄皮棺材停在正中,前面摆着个破瓦盆当火盆,里面烧着些劣质的黄纸,火苗有气无力地跳动着,映得棺材投下的影子在墙壁上扭曲、拉长,像张牙舞爪的鬼魅。除了冬青他娘因为伤心过度,被邻里搀去里屋歇着了,就剩下我们几个平时跟他要好的年轻人在那儿守着。长明灯那点豆大的光晕,在穿堂风里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空气里弥漫着纸钱燃烧后的呛人烟气和一种若有若无的、属于死亡的冰冷滞重。

后半夜,人最容易犯困,也最容易胡思乱想。我们几个挤在条凳上,听着屋外呜咽的风声,谁也不敢大声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不知怎么,就聊起了那条子夜不能喊名的规矩。我那时刚从外面打工回来没多久,自觉见了点世面,对这些老掉牙的忌讳颇不以为然。

“扯淡,”我嗤笑一声,为了在伙伴面前撑撑胆子,也为了驱散心里那点莫名的不安,故意把声音拔高了些,“都啥年代了,还信这些?喊个名就能把鬼招来?鬼要真那么闲,遍地都是了。”

旁边的大壮胆子小,赶紧扯我袖子,脸在晦暗的光线下显得有点发白:“快别说了,铁柱,这节骨眼上,宁可信其有……”

他越是这样,我那股子浑劲反而上来了,加上之前喝了点酒壮胆,脑子一热,腾地站起来,指着那口静默的棺材:“我就不信这个邪!里头躺着的是冬青,是咱们兄弟!我喊他三声,他能应我还是咋的?你们瞧着!”

“陈冬青!”

我运足了气,朝着棺材的方向,清晰地喊出了第一声。

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堂屋里显得异常响亮,甚至带起了回声。灵前的火苗猛地蹿高了一下,又迅速低落下去,颜色变得有些发青。一股没由来的冷风打着旋吹过我的后颈,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大壮他们几个吓得缩起了脖子,惊恐地看着我,又看看棺材。

我心里也有些发毛,但骑虎难下,强撑着又喊了第二声:“陈冬青!”

这一次,感觉更不对劲了。屋外的风声似乎停了,一种死寂笼罩下来,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格外清楚。棺材好像……轻微地动了一下?不,也许是眼花,是火光晃动造成的错觉。但我掌心里已经开始冒冷汗。

“陈——冬——青——!”

我几乎是咬着牙,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喊出了第三声。

第三声尾音还未彻底落下,死寂被打破了。

“咚。”

一声沉闷的、清晰的敲击声,从棺材里面传了出来。

就好像有人被憋久了,在里面用拳头捶了一下棺材板。

我们所有人都僵住了,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大壮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

紧接着,更让人头皮炸裂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声音,干涩、嘶哑,像是用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铁皮,又带着一种刚从沉睡中被惊醒的混沌,慢悠悠地从棺材里飘了出来,钻进了我们每个人的耳朵:

“哎——谁——叫——我——啊——”

……

那一刻,时间像是凝固了。堂屋里只剩下那口薄皮棺材,以及棺材里传出的、属于陈冬青却又无比陌生的回应,在死寂的空气里阴森地回荡。我们几个守灵的人,像是一群被瞬间抽走了魂魄的木偶,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大壮,他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短促尖叫,连滚带爬地撞开身后的人,疯了似的冲向屋门。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他“哐当”一声撞开,冷风裹挟着夜气倒灌进来,吹得灵前的长明灯疯狂摇曳,眼看就要熄灭。这一下像是捅破了恐惧的脓包,剩下的人也都反应过来,哭爹喊娘地跟着往外挤,你推我搡,绊倒了条凳,踢翻了火盆,燃烧的纸钱灰烬扬得到处都是,点点火星在黑暗中明灭。

我被他们撞了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混乱中,我下意识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口棺材。它就那么静静地停在那里,在明明灭灭、近乎熄灭的青幽光晕里,投下巨大而沉默的阴影。可我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那棺材板的缝隙后面,冷冷地注视着我。那种感觉黏腻而冰冷,像是一条毒蛇爬过了我的脊椎。

我再也顾不上什么,跟着人群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陈冬青家。一路狂奔,肺叶火辣辣地疼,夜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却吹不散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我甚至不敢回头,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是脚步声,还是仅仅是风声,我已经分不清了。

回到家,我反手死死插上门栓,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气,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我爹被我的动静惊醒,披着衣服从里屋出来,看到我面无人色的样子,皱着眉问:“咋了?守个灵弄成这副鬼样子?”

我牙齿打着颤,断断续续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爹听完,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比锅底还黑。他猛地抬手,似乎想给我一耳光,但手举到半空,又无力地垂了下去,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恐惧。

“作孽啊!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是让你当耳旁风的吗?!”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你这是……你这是把冬青的魂给喊回来了!可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这叫‘应魂’,应了,就赖上你了!”

那一夜,我爹没再睡,坐在堂屋的矮凳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也化不开他眉宇间那浓得化不开的愁云。他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小串用红绳系着的、边缘磨得发亮的古铜钱,不由分说地挂在我脖子上,又去灶膛里抓了一把香灰,混着朱砂,用黄纸包了,塞进我贴身的衣兜里。

“戴着,睡觉也别摘!这几天,天黑了就别出门!”他反复叮嘱,声音干涩。

我哪里还敢出门?躺在里屋的炕上,我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脑袋都蒙住了。可被子里的黑暗并不让人觉得安全,反而更加放大了听觉。屋外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野猫跳过墙头的轻响,甚至是远处几声零星的狗吠——都让我心惊肉跳。我一闭上眼,就是守灵堂屋里那摇晃的青幽火光,就是那口薄皮棺材,就是那声干涩嘶哑的“谁叫我啊”。

冷汗浸湿了内衣,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难受。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许根本就没睡着,只是在一片恐惧的混沌中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奇怪的动静弄醒的。

不是鸡叫,也不是我爹起床做饭的声音。那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

“嗒……嗒……嗒……”

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带着某种固定的节奏。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地、反复地敲击着房梁。又像是……某种湿漉漉的东西,在一下下滴落。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汗毛倒竖起来。我僵在炕上,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耳朵极力地捕捉着那声音的每一个细节。

敲击声停了。

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离得很近,非常近,仿佛就在我的枕头边上,又好像……是从房梁那个方向飘下来的。

是陈冬青的声音。

但又完全不是他生前那爽朗的调子。这声音飘忽、空洞,带着一股子浸透骨髓的寒意,每个字都慢悠悠的,拖着长长的尾音,像是一条冰冷的蛇缠绕上脖颈。

“铁柱……今天……轮到谁了?”

我猛地用被子死死捂住头,身体缩成一团,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着,发出“咯咯”的声响。幻觉,一定是幻觉!是昨晚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觉!我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

那声音没有再出现。屋外,天光已经大亮,村子里传来了人声,鸡鸣狗吠,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

可我脖子后面,总觉得有一股凉飕飕的风在吹,怎么躲都躲不开。

我战战兢兢地爬起床,没敢抬头看房梁,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溜出屋子。我爹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我出来,停下动作,打量了我一眼,眉头又皱了起来:“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好?”

我张了张嘴,想告诉他早上听到的声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怕说出来,连我爹都会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也许……也许真的只是没睡好,幻听了呢?

我勉强笑了笑,含糊道:“没……没事,就是有点没缓过劲。”

我爹没再多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是在一种极度的神经质状态下度过的。我不敢一个人待在屋里,尤其是里屋。白天还好,可以强迫自己混在人群里,或者帮我爹干点农活,分散注意力。可一到晚上,恐惧就如潮水般涌来。

那个声音,陈冬青那空洞阴冷的询问,并没有消失。

它总是在清晨,或者黄昏,或者夜深人静我半梦半醒之间,突兀地响起。有时是在头顶房梁,有时感觉就在窗外,有时甚至觉得就在我背后。问的话永远只有那一句,或者稍微变个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