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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我的冥婚新娘托梦给我(2 / 2)

她在等待“完婚”。

接下来的几天,我如同行尸走肉。我试过离开这间老屋,跑到镇上,甚至想过去更远的市里。但奇怪的是,每当我离开老屋超过一定距离,一种强烈的心悸和窒息感就会袭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迫使我不得不返回。

我也试过毁掉那面镜子。用锤子砸,用火烧。可无论是沉重的铁锤,还是跳跃的火焰,落在镜子上,都像是碰到虚无的空气,无法对其造成任何损伤。它就这样静静地立在那里,冷眼旁观着我的徒劳挣扎。

我甚至去找过那个通灵者,但她只是用怜悯又带着一丝畏惧的眼神看着我,摇了摇头,关上了门。

我无路可逃。

第六天的晚上,镜中的婉娘,已经清晰得如同一个真正站在镜子里的人。她甚至会随着我的移动,微微转动眼珠。她身上的嫁衣红得刺眼,脸上的表情恬静而诡异,带着一种新嫁娘的羞涩和期待,但这羞涩和期待,出现在一个百年前死去的冥婚新娘脸上,只让我感到彻骨的寒意。

手腕上的青黑指印又多了几圈,像是一副无形的镣铐。我的身体虚弱到需要扶着墙才能走路,咳嗽的时候,能尝到喉咙里隐隐的血腥味。

明天……就是第七天了。

“完婚”之夜。

第七天,终于来了。

从清晨起,天色就阴沉得可怕,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没有一丝风,空气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老屋内外,听不到任何鸟鸣虫叫,死寂得如同坟墓。

我一整天都蜷缩在卧室的角落里,眼睛死死盯着那面镜子。镜子里的婉娘,今天格外“明艳”。她的脸颊上甚至透出了一抹淡淡的、不正常的红晕,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头上盖上了一块红盖头,但那盖头似乎是半透明的,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穿透盖头投射过来的、灼热的视线。

她在等待。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恐惧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夜幕彻底降临。窗外一片漆黑,连远处山上偶尔的灯火都看不见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片浓稠的黑暗吞噬。

当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无声地跳转到23:59时。

房间里,毫无征兆地,起风了。

一股阴冷刺骨的寒风,不知从何而来,盘旋着,吹动了窗帘,也吹动了梳妆台上那面铜镜镜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手机屏幕骤然熄灭,再也无法点亮。同时,头顶那盏昏黄的白炽灯,啪地一声,灯丝断裂,四周瞬间陷入绝对的黑暗。

只有那面铜镜。

它在发光。

一种幽冷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青蒙蒙的光。光芒笼罩着镜面,让那镜面不再像是黄铜,而像是一潭泛着磷光的、深不见底的寒水。

镜子里的影像也变了。不再是映照出我卧室的景象,而是一片迷蒙的、跳动的光影,像是隔水观火,又像是……一个正在逐渐凝实的、诡异的空间。

滴答。

那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滴水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它无比清晰,无比接近,仿佛就在我的耳边,就在这房间之内。

滴答。

我的心跳停止了,呼吸凝固了,血液冻结了。我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水泥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逃跑,四肢却沉重得像灌满了铅,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面发光的镜子,像一个被钉在祭坛上的羔羊。

镜面上的青光越来越盛,那水波般的镜面开始剧烈地晃动、旋转,形成一个漩涡。

然后,一只手,从漩涡的中心,缓缓地……伸了出来。

一只女人的手。苍白,浮肿,皮肤呈现出一种长时间浸泡后的褶皱和不健康的白。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但毫无血色。水滴正顺着她的指尖,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

滴答。

声音的来源,找到了。

那只手,穿透了镜面,穿越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径直朝着我而来。

它越伸越长,手臂也露了出来,同样苍白浮肿,穿着湿漉漉的、暗红色的嫁衣袖口。

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都在颤抖,但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动弹不得。

那只手,缓慢地,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伸到了我的面前。

然后,它张开五指,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襟!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寒彻骨的力量瞬间包裹了我,那感觉不像被手抓住,而是像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又像是坠入了万载冰窟。

“啊——!”

极致的恐惧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我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但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那只手猛地一用力!

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大拉扯力传来,我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拽离了地面,朝着那面发光的、如同怪物巨口般的镜子投了过去!

视线天旋地转,黑暗和青光混杂着涌入眼帘。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洗衣机,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冰冷的触感包裹全身,仿佛坠入了深水。

紧接着,是剧烈的撞击和翻滚,然后,一切猛地静止下来。

那股强大的拉扯力和旋转感消失了。

我重重地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五脏六腑传来剧痛,骨头也像散了架。

我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过了好几秒,才勉强压下那股眩晕和恶心感,挣扎着抬起头。

只看了一眼,我全身的血液,再次凉透。

这里……是哪里?

我不是在我的卧室里。

我身处一个极其诡异的地方。

像是一个古老宅院的正堂,但又完全不同。四周悬挂着大红色的绸布和灯笼,但那些灯笼发出的光,是幽绿色的、惨淡的,把一切都映照得鬼气森森。堂上贴着巨大的、歪歪扭扭的“囍”字,但那红色浓郁得发黑,像是干涸的血。

而最让我头皮炸裂的,是这正堂里,坐满了“人”。

密密麻麻,分列两厢。

它们都穿着各式各样的、颜色鲜艳却款式古老的衣服,像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

但它们,全都不是活人。

它们是用纸扎的!惨白的纸糊的脸颊,上面用粗糙的笔墨画着五官,眼睛是两个漆黑的圆点,嘴巴是两条向上弯起的猩红弧线,带着统一而僵硬的“笑容”。它们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幽绿的灯笼光映在它们没有瞳孔的眼点上,反射出冰冷死寂的光。

整个正堂,除了我自己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没有交谈,没有呼吸,甚至连风吹动纸人的声音都没有。

死寂。比我在老屋里经历过的任何死寂,都要可怕千百倍。

我……我被拉进了镜子里?拉进了婉娘的“世界”?

“吉时已到——”

一个尖细、拖长了调子,像是太监,又像是某种鸟类哀鸣的声音,突兀地在死寂中响起,吓了我一跳。

我循声望去,只见正堂主位旁边,站着一个格外瘦高的纸人,它穿着类似管家的服饰,脸上同样画着僵硬的笑容,嘴巴一张一合,发出那非人的声音:“新郎官、新娘子——拜堂咯——”

随着这声宣告,我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攫住了我,强迫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且整理了一下我身上那件在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的现代t恤——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然后,那股力量推着我,转向正堂的方向。

与此同时,在我的身侧,一抹刺眼的红色,悄然出现。

我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

是婉娘。

她就站在我身边,不到一尺的距离。

她穿着那身我在镜子里看了无数次的、暗红色的精美嫁衣,头上盖着那块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红盖头,身姿窈窕,静静地立在那里。

她真的……出来了。从一个镜中的幻影,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存在”。

隔着那层薄薄的红绸盖头,我能感觉到,她正在“看”着我。

那股力量推着我,也推着她,我们并排,朝着正堂上那两张空着的、应该是高堂位置的太师椅走去。两旁的纸人宾客们,它们那用墨点画成的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我们身上,那些猩红上扬的嘴角,笑容似乎更加“灿烂”了。

恐惧已经达到了顶点,反而变得麻木。我知道反抗是徒劳的,这股控制着我的力量,远超我的理解。我像一个提线木偶,被牵引着,完成了转身,站立。

“一拜天地——”

那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被无形的力量按着,弯下了腰。身旁的婉娘,也优雅地、缓缓地躬身。

起来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些纸人宾客们,似乎……齐刷刷地,将头转向了我们拜倒的方向?它们的脖子发出细微的、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二拜高堂——”

再次被按下,朝向那两张空无一人的太师椅。太师椅上方,悬挂着那个巨大的、血黑色的“囍”字,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夫妻对拜——”

我被扭转了方向,面对着盖着红盖头的婉娘。

她也转向了我。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我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不是腐臭,而是一种陈旧的、混合着泥土、水汽和淡淡脂粉的气息,像是刚从某个封闭已久的墓穴中走出来。

那股力量按着我的头,深深地弯下腰去。

这一次,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满足的叹息,从红盖头下传来。

“礼——成——”尖细的声音拖得更长,带着一种完成任务后的诡异欢愉,“送入洞房——”

那股力量再次出现,更加粗暴地推着我的后背,示意我跟着婉娘,走向正堂侧面,那通往幽暗深处的一条回廊。

不!不行!

拜堂已经完成了吗?我要被永远留在这里了?和这个百年前的冥婚新娘,在这个纸扎的鬼地方?

一股绝望的、不甘的勇气,混合着濒临崩溃的疯狂,猛地从我心底窜起!

就在婉娘转身,准备引我走向那条黑暗回廊的瞬间,我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挣脱了那股无形力量的些许束缚,如同扑食的猎豹般向前一冲……

我的手,狠狠地抓向了她头上的那块红盖头!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我嘶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动作快得超乎我自己的想象。

手指触碰到了冰凉顺滑的丝绸。

用力一扯!

那方绣着鸳鸯的红盖头,轻飘飘地,被我整个掀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凄艳的弧线,缓缓飘落在地。

盖头下的脸,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了那片幽绿诡异的灯光之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我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思维,甚至那濒临崩溃的疯狂,都瞬间冻结。

我瞪大了眼睛,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无法理解而剧烈收缩。

大脑一片空白。

站在我面前的,不再是镜中那个模糊的、带着水汽的年轻女子轮廓。

也不是我根据“婉娘”这个名字想象出的任何陌生面容。

盖头之下……

是一张我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

那是……外婆的脸。

不是她晚年时布满皱纹、慈祥中带着严厉的模样。

而是她珍藏的那张黑白照片里,她年轻时候的样子。眉眼清秀,皮肤光洁,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我从未在外婆脸上见过的、属于少女的、羞涩而温柔的浅笑。

只是,这张年轻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那周围的纸人。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却深不见底,里面映照着我惊恐万状、扭曲变形的脸。

她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温柔得令人心碎,又诡异得让我血液倒流。

她开口了,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水样的润泽,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我的耳边:“乖孙儿……”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