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道:“说来惭愧,本宫这身子...怕是撑不到见陛下大婚的那日了。”
亭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萧彻一身常服,信步走入凉亭:“朕听闻贵妃在此,特来看看。”
叶昭容慌忙起身行礼,动作间带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她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娘娘小心。”沈清辞递上帕子。
萧彻目光扫过石桌:“贵妃在与清辞品茶?”
“是...”叶昭容声音发颤,“臣妾见郡主操劳,特意请她歇歇。”
萧彻在石凳坐下,自有人重新奉茶。他执盏饮了一口,忽然道:
“这茶...是去年贡的?”
叶昭容脸色一白:“陛下恕罪,臣妾宫中今年的新茶尚未开封...”
“无妨。”萧彻放下茶盏,“朕记得贵妃最爱明前茶,稍后让人送些过来。”
他转向沈清辞:“正好你也在,朕有事与你商议。”
叶昭容识趣地起身:“臣妾告退。”
她走出凉亭时踉跄了一下,宫女连忙搀扶。沈清辞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注意到她袖中露出半截帕子——正是刚才染血的那方。
待叶昭容走远,萧彻才开口:
“她来做什么?”
“送燕窝,探口风。”沈清辞打开食盒,取出银针一一试探,“提到登基大典的主持人选,特别提及苏太傅。”
银针在燕窝中毫无变化,却在食盒夹层触到异物。沈清辞小心撬开木板,里面藏着一枚小巧的玉印。
“这是...”萧彻接过玉印,底部刻着北狄文字。
“监听之物。”沈清辞冷声道,“看来贵妃娘娘,不只是来探口风那么简单。”
她将叶昭容咳血、服药、提及旧疾的细节一一禀报。
萧彻把玩着玉印,眼神渐冷:“她的病是装的,药丸也是假的。”
“陛下如何得知?”
“当年她生二皇子时,朕就在殿外。”萧彻回忆道,“太医明确说过,她身体底子极好,并未落下病根。”
他看向沈清辞:“你方才可注意到她咳血的帕子?”
“血迹分布均匀,不似咳出。”
“不错。”萧彻起身,“她今日这出戏,演得太过刻意。”
暮色渐浓,凉亭中茶已凉透。
沈清辞收起玉印:“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将计就计。”萧彻望向叶昭容离去的方向,“既然她想听,朕就让她听些‘该听’的。”
宫灯次第亮起,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一场暗中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