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阙若成唯一,宇宙将被重写。”
于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神宴在「奇点大厦」的最高层展开——那里是叙事神的圆桌,桌面铺着尚未落笔的空白史诗。
华骨入局
素衣女子携归真碑抵临圆桌,碑身化作一架无弦之琴。
她以指尖轻叩碑面,每叩一次,便有一个被遗忘的神名自虚空浮现:
「烛九阴」「羲和」「刑天」「雨师妾」「应龙」……
神名们化作苍白火焰,围绕圆桌旋转。
“苍穹的终章,不应由群星独写。”
“那便由我们——已死之神、被遗忘之神——共同补完。”
归真碑火光大盛,碑影里走出一个少年。
素衣女子向众神低语:
“他叫‘零生少年’,他将代我们走入苍穹,在星阙的心跳上,钉下一枚‘记忆之钉’——
让群星记起,它们曾经恐惧死亡。”
零生少年之歌
零生少年被送往裂星之痕的尽头。
那里,永曜·晶骸的残火已与红绳缠绕,化作一枚跳动的心脏——
一半湛蓝,一半枯红。
零生少年以手覆心,开口。
他没有声音,却让整个苍穹宇宙听见一曲逆向的挽歌:
“你们畏惧成为尘埃,于是合为星阙;
可尘埃里,藏着第一声心跳的记忆。
若你们忘了恐惧,
便由我来替你们恐惧。”
心脏骤停。
星阙的胸口,裂开一道极细的、血色的缝。
那是记忆之钉留下的伤口。
群星反噬
裂口之内,千亿颗星语者同时听见了自己幼年的啼哭——
那时,它们尚是未燃的星尘,在暗云中漂浮,不知生,不知死。
哭声汇成潮,将星阙的引力心脏撕扯得紊乱。
星阙抬手,试图碾碎那粒心脏。
却在指尖触及的一瞬,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解体——
星团剥落,化作漫天蓝雪。
每一片雪中,都映出一张被遗忘的神的面孔。
那是归真碑唤醒的旧神,借群星之尸,重返叙事。
青棠之援
当星阙失衡,青棠之灵自宇宙树顶端垂下万千光须,缠绕星阙的脚踝。
“你独一的宏大,不过是孤独的极端;
我们共生的微渺,亦可成为托举你的深渊。”
光须渗入星阙体内,将那些即将崩散的星团重新编织——
不是回归星阙,而是化作一颗颗独立的、有名字的星辰:
「渊烛」「暮痕」「曦和」……
它们不再低语“我在”,而是高声宣告自己的名字。
梦海之魇
与此同时,梦海宇宙的元梦主将“沉眠之都·阿瓦隆”的残梦捏碎,撒向苍穹。
噩梦的碎片化作黑蝶,落在星阙肩头,化作一行行闪烁的咒文:
“你梦见自己成为唯一,
却忘了梦外还有万界。”
星阙的动作愈发迟缓。
开始怀疑:
“我究竟是群星的母亲,还是群星的囚笼?”
裂星之痕尽头,零生少年的身体逐渐透明。
他向素衣女子遥遥举杯——杯中盛着一滴正在逆流的星光。
“我已完成使命。
群星记起初生,便不会再追求永生;
星阙记起孤独,便不会再追求唯一。”
话音落,零生少年化作漫天白羽,每一片羽上刻着一行小字:
“神名不死,只是随风。”
新的序曲
穹宇星阙最终未崩,也未全生。
他屈膝而坐,将散落星团拢入怀中,像抱着一群刚刚学会啼哭的孩子。
裂星之痕缓缓愈合,留下一道淡银色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