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录音揭秘,内鬼浮现(1 / 2)

法医室的消毒水气味像层透明的薄膜,裹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贴在皮肤上,钻进鼻腔时带着尖锐的凉意。

慕容宇将那卷从地下室找到的录音带塞进老式录音机时,指尖的伤口还在渗血

——是刚才急着推门时被碎玻璃划的,血珠在金属机身上洇开细小的红痕,像落在雪地上的梅花。

走廊外的应急灯突然明灭闪烁,投下的蓝白光影在墙面上游移不定,仿佛无数只幽灵的手指在慌乱地抓挠。

慕容宇下意识屏住呼吸,消毒水与血腥味交织的空气在喉间凝滞。

老式录音机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磁带边缘参差不齐的齿孔在幽暗中一明一灭,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低头看了眼伤口,渗出的鲜血已经将袖口晕染成暗红,而金属机身上的血痕,随着录音机的轻微震动,正缓缓蜿蜒成诡异的纹路,仿佛某种神秘的图腾。

头顶的白炽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惨白得像停尸房的裹尸布,将解剖台照得纤毫毕现。

不锈钢托盘里的手术器械泛着冷光,镊子的倒影投在地面,像只张开翅膀的银色蝴蝶。

慕容宇盯着台灯光晕中漂浮的尘埃,突然觉得那些微小的颗粒像极了父辈们被揉碎的秘密,在光束中翻滚、碰撞,最终归于沉寂。

“小心别把机器搞坏了。”

欧阳然的声音从解剖台方向飘过来,他正用镊子夹着片指甲样本,白大褂袖口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这可是林教官珍藏的老古董,比你岁数都大。”

他说话时头也不抬,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左眉骨的疤痕被台灯照得格外清晰,像条凝固的闪电。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切进来,在他耳后碎发上投下金色的光斑,看得慕容宇喉咙发紧。

【这家伙连低头的姿势都这么招人。】

慕容宇喉结轻滚,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保温杯金属盖,冰凉触感却压不住耳尖腾的热度。

上周在射击馆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

——欧阳然半跪在防弹玻璃后的射击位,迷彩作战服勾勒出劲瘦腰肢,当他俯身调整瞄准镜时,正午的阳光穿过穹顶天窗,在冷白侧脸雕琢出明暗交织的立体轮廓。

慕容宇故意扣动扳机打偏子弹,看着弹孔在靶纸边缘炸开,余光却贪婪捕捉着那人微蹙的眉峰,还有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扇形阴影。

此刻实验室暖黄灯光里,欧阳然解开两颗白大褂纽扣,领口随着俯身动作微微敞开。

慕容宇的视线不受控地滑向那道缝隙,隐约露出的锁骨像是被月光浸染的冰棱,干净的骨感线条在苍白皮肤下若隐若现,又像是新月坠落在雪原,清冷锋利得让人心悸。

他慌忙别开脸,却在转身时撞翻了桌上的试管架,清脆的碰撞声惊得欧阳然抬头,那双琥珀色瞳孔里漾开的关切,让慕容宇耳尖的红晕几乎烧到发根。

慕容宇没接话,耳尖却莫名发烫。

他想起刚才在来法医室的路上,欧阳然用随身携带的急救包给自己处理伤口,碘伏棉签擦过皮肤时,对方的呼吸离得很近,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混着清晨的露水气息。

当时他故意绷紧胳膊,看着欧阳然认真的侧脸,心里竟有种莫名的悸动。

欧阳然的睫毛很长,垂下去的时候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他忍不住想伸手去触碰。

录音机突然发出“咔哒”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慕容正德愤怒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电流的杂音在法医室回荡:“赵国安把军火卖给猛虎帮,我们必须上报!”声音里的决绝像把锋利的刀,划破了尘封的往事。

慕容宇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父亲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父亲在案件中的怒吼,不同于平时温和的教导,此刻充满了正义的怒火。

声波撞击着墙壁反弹回来,在他耳膜上留下嗡嗡的震颤,像有只蜜蜂在颅腔里筑巢。

“证据在陈明德手里,他不肯交出来。”

欧阳正德的回应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背景里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像根细针轻轻刺着耳膜。

欧阳然的镊子突然掉在托盘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猛地抬头,眼里的震惊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那是……”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妹妹的哭声,当时她才三个月大。”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按在解剖台上,指腹因用力而泛白,白大褂下的肩膀微微颤抖。

这句话像颗炸弹在两人之间炸开,慕容宇看着欧阳然瞬间苍白的脸,突然想起欧阳然父母牺牲那天,他抱着襁褓中的妹妹在警局门口等了整夜,小小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孤单。

那晚的月光也是这样惨白,把欧阳然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无人问津的路。

录音机里的争吵还在继续,夹杂着玻璃破碎的脆响,像无数个回忆的碎片在碰撞,每一片都带着尖锐的棱角。

“这足以证明赵国安是内鬼。”

慕容宇握紧拳头,指节发白,手背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愤怒和委屈交织在一起,父亲和欧阳然父母的牺牲,原来都和这个内鬼有关。

他转头看向欧阳然,想从他眼中找到一丝共鸣,却发现对方正盯着录音机,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欧阳然紧蹙的眉峰上投下一道阴影,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脆弱。

欧阳然却突然按住暂停键,法医室里只剩下空调的嗡鸣。

“不对。”

他的指尖划过录音机的播放键,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你听这段空白。”

他将录音导入电脑,声波图谱在屏幕上展开,像条起伏的心电图。

在两段对话之间,有段看似空白的波段突然出现异常波动,像被刻意抹去的心跳。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侧脸的线条在屏幕蓝光中显得格外凌厉,像蓄势待发的猎豹。

慕容宇凑近屏幕,呼吸不小心扫过欧阳然的耳廓,对方的耳朵瞬间红了,像熟透的樱桃。

“这里被剪辑过。”

欧阳然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刻意压低了些,“后面还有内容。”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代码在屏幕上滚动,像群跳跃的萤火虫。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上,睫毛的影子在屏幕光下轻轻晃动,看得慕容宇心头一跳。

他注意到欧阳然的手指很长,指节分明,敲击键盘时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像在弹奏一首无声的乐曲。

【这家伙认真的时候,侧脸线条真好看。】

慕容宇倚在审讯室斑驳的铁门前,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欧阳然紧抿的嘴唇上。

暖黄的台灯在对方棱角分明的下颌投下一片阴影,随着敲击键盘的节奏轻轻晃动。

记忆突然被拉回警校那间总是飘着咖啡香的计算机教室

——深灰色的窗帘半掩着,欧阳然垂眸盯着屏幕,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跃动,屏幕蓝光映得他睫毛投下扇形的暗影。

不过是些花架子。

慕容宇当时故意把课本摔在旁边的桌子上,震得对方手边的马克杯都晃了晃。

可当夜幕笼罩校园,他却鬼使神差地溜回教室,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欧阳然对着满屏代码反复调试。

月光从窗棂间漏进来,为他专注的侧脸镀上银边,直到凌晨三点,那抹身影依然在屏幕幽光中闪烁。

此刻审讯室的时钟滴答作响,欧阳然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的速度比当年更快,黑色警服袖口随着动作微微扬起。

慕容宇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胸腔里翻涌着某种温热的情绪。

他忽然想起那次刑侦技能大赛,为了攻克犯罪模拟系统的加密程序,欧阳然蜷在宿舍的旧沙发里,咖啡杯一圈圈的水渍在木质茶几上晕开。

当晨光刺破云层时,那人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却在赛场上笑着按下回车键,显示屏亮起通关成功的绿色光芒。

修复后的录音带着更重的杂音,陈明德的声音突然钻出来,带着浓重的哭腔:“他们抓走了我女儿,我别无选择。”

这句话像把锤子,狠狠砸在两人心上。

慕容宇突然想起法官女儿脖子上的项链,原来那不仅是摄像头,更是被胁迫的证明。

欧阳然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屏幕光映出他眼底的复杂情绪,有愤怒,有同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着什么难以言说的情绪。

“所以他不是叛徒。”

慕容宇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是被胁迫的。”

他想起陈明德在法庭上的样子,总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原来那背后藏着这么多的无奈和痛苦。

父亲和欧阳然的父亲,是不是也知道这一切,才选择了沉默?无数的疑问在他脑海里盘旋,像团乱麻。

他转头看向欧阳然,发现对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理解和释然,或许他们都明白了,在某些时候,正义的道路总是充满了无奈和牺牲。

欧阳然没说话,突然拉开抽屉翻找起来,文件袋被翻得哗哗作响。

“你记得吗?”他突然转头,鼻尖差点撞上慕容宇的下巴,两人的呼吸瞬间交缠在一起,带着消毒水味的空气里突然多了丝甜意。

“法官女儿的失踪报告里,提到过她有哮喘。”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发现了新大陆,

“猛虎帮的地盘附近有家私人诊所,专门治疗哮喘,我在暗网见过他们的广告。”

他说话时,睫毛几乎要扫到慕容宇的脸颊,带着微微的痒意。

慕容宇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到解剖台边缘,不锈钢的冰凉透过作战服渗进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刚才离得太近了。】

他摸着发烫的鼻尖想,欧阳然的睫毛上还沾着点灰尘,像落了只细小的蝴蝶。

警校体检那天,也是这样近距离看他,当时这家伙因为紧张,耳尖红得像樱桃,此刻倒换了过来,轮到自己心跳如鼓。

就在这时,法医室的门被推开,林峰教官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他手里拿着份尸检报告,脸色凝重得像块乌云。

“冷藏柜里的探员,真正死因是氰化物中毒,不是一氧化碳。”

老教官的声音有些沙哑,将报告拍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们之前被表象骗了。”

他的军靴在地板上留下潮湿的脚印,像串灰色的省略号。

慕容宇拿起报告,手指划过那些专业术语,心一点点沉下去。

当看到附件里的指甲缝残留物分析时,他猛地抬头看向欧阳然,眼里的震惊藏不住:

“这和法官书房的地毯纤维完全匹配!”

这意味着,那位探员死前去过法官书房,或者说,他是在那里被杀害的。

报告纸张边缘的毛刺蹭着指尖,带来粗糙的触感,像在提醒他这个发现的残酷。

欧阳然突然抓起解剖台上的镊子,夹起那片指甲样本:

“我再化验一次。”

他的动作快而稳,白大褂的袖子被带起,露出手腕上的红绳

——那是两人小时候一起编的,据说能带来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