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纸页上，刘正雄的签名还带着当年的笔锋，却被一道粗重的黑线划掉了半行字：现有证据表明，嫌疑人韩明远与本案存在重大关联，建议继续侦查。进一步侦查价值，予以结案。
陆昭的手指在纸页上微微发抖。
他想起父亲牺牲前最后一通电话：昭昭，别等爸爸了，今晚可能要加班......背景音里有翻找纸张的沙沙声，还有沈阿姨压低的惊呼：老刘怎么能签这个？
叮——
沈清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陈默发来的加密链接。
她快速输入密码，屏幕上跳出一段恢复的邮件记录
刘法官，令公子在斯坦福的学费该缴了。第一封邮件的正文只有这一句。
第二封是三天后：明远山庄的温泉套房已备好，您夫人的体检报告......我们找协和的专家看过了，乳腺癌早期，治愈率很高。
第三封是结案当天：判决书样本已按您要求修改，您看这样......合适吗？
沈清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抬头看向陆昭，手电筒的光映得他眼底泛红：当年我爸和沈阿姨查到了韩明远，刘正雄却收了钱，把真凶换成了替死鬼。
陆昭掏出手机快速拍照，每一页都拍了三张。
他把照片上传到云端，分享链接时特意选了阅后即焚——上一次关键证据丢失，就是因为存在警局内网。发给唐队。他说，这次，证据不会再丢了。
离开法院时已是正午。
沈清的车停在大门外，陆昭刚拉开车门，手机突然震动。
新短信来自未知号码，只有一行字：你越靠近真相，就越危险。
他抬头。
法院办公楼的八楼阳台上，刘正雄穿着藏青西装，手里端着杯茶。
阳光照在他脸上，却照不亮眼底的阴翳。
老人举起茶杯，像是在敬，又像是在威胁。
陆昭摸了摸内袋里的手机——云端链接已经发送，陈默的U盘还在另一个口袋。
他转身坐进副驾，沈清已经启动了车子。
接下来？她问。
陆昭望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法院大楼，嘴角勾起抹冷笑：韩明远以为用钱能买通一切，但他忘了......他拍了拍胸口，有些东西，用钱买不走。
沈清踩下油门。
车载广播突然响起杂音，模糊的电流声里，隐约能听见陈默的声音：资料已全部备份，他们动不了......
陆昭的手机在这时又震了震。
他低头，是唐队的回复：马上带人查。
车窗外，一片乌云正缓缓遮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