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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胡骑炊烟长歌起 征人死生飞将军(2 / 2)

也不是非要夜里赶路,只是李青林想要远离这个地方,毕竟有那般的大兽出没,再待在那驿站恐会另有不测。顺着夜路往南走约两个时辰,就有一座小镇,唤作游川,在那里住一夜便可以租买马匹,快马直达锦州城。因为镇子在去往锦州城的反方向,所以此前镖队并没有去那里歇宿。

李青林孤身一人,又着急,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赶到了游川镇,打更的经过,“夜半子时,小心火烛。”

见到了城镇和人,让李青林悬着的心轻微放松,总算不用惧怕山匪和野兽了。打更的走入深巷消失之后,李青林拿出怀远镖局的符牌和锦州通路文书,巡夜的捕快验明正身无假,询问来由之后告知镇上的客栈所在,便继续巡夜去了。

“福川客栈”,看清客栈的牌匾,李青林喃喃自语道,接着大步朝着门内走去。

黑夜无声,昨夜李青林睡得很好,早早的便起身骑上昨夜与店家交谈好的马匹。能在此处购买马匹是个特例,游川之地自古多战,此处大户半数替军部饲养军马,一些战场上受伤非致命又无法再与其他好马同行的,就会留在各州府,或卖或租与江湖人士。

没有了庞大镖队的束缚,李青林一人纵马在山间平野,速度之快,不出半日就可到锦州城。果然,如此快马加鞭,未到午时就赶到锦州城外。眼前是一辆破旧的马车,车上是一个红衣女子,外加一个硬朗粗犷的老汉。不过李青林没有心思和时间去关心这些,穿过城门之后,一路穿过街道往东坊而去。

怀远镖局在锦州城西门三条街外,李青林跳下马,从侧门走进镖局,见到李青林回来,负责养马的已经自动牵了马。见状李青林快步穿过侧院,走到大堂上,通报一声后径直穿过前院,往后院走去,这个时间总镖头和当家的都在后院,所以李青林通报大掌柜之后往后院走找到总镖头。

镖头姓林,名云轩;祖上曾出过怀远将军,传到林云轩祖父时已经没有任何军功,不过怀远将军的福荫还是有的,在官府和江湖好友的帮助下,林云轩祖父开办怀远镖局,几十年的发展,不仅和官府,军方互有往来,锦州地界也是威名赫赫。而且军方伤残的老兵只要愿意都可以来镖局谋生,不论是走镖还是镖局杂事,只要兵部送人过来,镖局就收,这也让镖局与军方的交情更加深厚。

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林文轩之后,林文轩并没有斥责李青林,反而是让他休息一段时间,现如今辽军进犯,此次过后,镖局也会减少走镖的次数。

话虽如此,林文轩还是差人托官府去事发地调查了。

袁红道搀扶着受伤的少年,费蒙早就在客栈里面开好了房间,背着长刀长剑和三人的行李跟着小二走上楼,身后就是袁红道和那个少年。

当夜,费蒙找到在锦州当官的旧友,亮明身份之后,这位挚友也真的是挚友,安排费蒙在锦州军中当一名后勤军需官,只需要清点分发粮草,不用在上战场。算起来费蒙已经四十七岁,在这个时代已经属于老者,加上他常年戍守边关,双鬓早已生出白发。

但是跟着费蒙的少年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过几天他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就会跟着大军北上。娘子峰之事过后,辽军已经攻下宁远城,锦州军已经北上抵御,目前两军僵持着,冀州军已经来援,不日将有大战。

费蒙将此事告知那少年,语气很平淡,这少年于他似徒似子,此去一战无论胜负,他必定是九死一生。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相处多年,袁红道听闻此话,脸上也是担忧之色,这个少年算起来是他弟弟,毕竟她父亲走后她一直跟着费蒙生活,这少年从那时就相识了,她俩其实像是姐弟一般,听到弟弟上战场,难免有点担忧。不过疆土沦陷,从军者又岂能退怯。

“哎!”想到此处,袁红道叹了一口气说:“伤成这样真的还能上战场吗?”接着看向费蒙,又看看那个少年。费蒙没说话,既然已经决定了来锦州,就没打算当逃兵。

“哎!”费蒙也叹了一口气,只有那个少年还保持着乐观的样子。

回到镖局当夜,林文轩收到官府在驿站的汇报消息,证明李青林所在的镖队确实遭受过野兽的袭击,确认之后林文轩派了医师去查探李青林的伤情;众人七窍流血的事情李青林也都如实告知了,派医师一是救治,二是确认李青林有没有受伤。李青林在镖医师的探查下,发现他的内脏确实受过伤,连耳膜也还有破损,结合官府和李青林的描述,那野兽身躯之大,怕只有上古时期天地初生时才有的巨兽,只会记载在古籍之上。

李青林没死在林文轩等人眼中只是命好,离那大兽远了一些,受到的波及较少,甚至见到那野兽之时甚至有可能在逃命。虽说惜命并无过错,不过镖师弃镖一般自己会过不了关,往后东家也不太想找这样的镖师。

但是现在发现上古巨兽的事情和这件事一比,弃镖的事就微不足道了;确认此事为真之后,林文轩联合锦州的几位主官连夜差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李青林并不知道这件事,关于弃镖的事他并不在意,只要能活命他可以做任何事情。此刻他正躺在房间里,不只医师好奇李青林是怎么活下来的,从官府的调查来看,驿站周围数百米内都受到了打击,他是见到大兽瞬息之间就受伤倒下了,疼痛感至今还是历历在目,当时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内脏受到重创,不过在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痛苦,反而是身体正在自己修复中。人体是可以自己修复的,不过这样的伤没死的话至少需要小半年的时间才能自愈,李青林不过一夜的时间就恢复了,不可思议。

但是能活着就好了,想不明白的事不想就行了。

在锦州的时间过得很快,期间还下了一场大雨。十几日的时间,送信的人已经到了长安。

客栈里的少年已经能正常行走,只要不是剧烈的行动,伤口就不会有事。又经过了三日,冀州军已经在城外驻扎,明日会北上与锦州军汇合夺下宁远城。少年这个时候已经穿着盔甲带着兵刃随锦州城内新招募的新兵走到城外锦州罗家军的营帐。他虽然是老兵但宁远城的建制已经不在,他也只能在左军担任一名普通的士兵。

这里的人,谁不是普通的人呢!

京城传回密信:宫里的人很高兴。林文轩和那位罗姓主官见此脸上多出几层笑意。

与此同时,冀州军,锦州军终于合兵于宁远关口城下,大战一触即发。重新编队的少年因为是多年老兵的缘故,并没有用做攻城第一批的送死鬼,同时又不是嫡系又被安排在第二批攻城的梯队。第一批自然是消耗敌军的抵御手段,第二批才是有可能登上城楼。

伤亡上,第一批几乎会是全部死亡,第二批的话就看运气了,能不能活下来纯属运气了。打仗,实力相差无几的时候就靠人命去填了。他跟着队伍躲在盾兵的身后,透过盾牌间的缝隙,城墙上的人和落石像蚂蚁一样,落石之后就是火油,然后城墙边缘,墙面,墙下的尸体和准备上梯子的人瞬间就是一片火海。

第一批的士兵还在往城楼上冲,火油烧了有快半炷香的时间,已经有几处城墙被突破了,局势大好,此时少年所在的队伍也已经到了城下。

少年跟着前面的盾兵顺着残损的木梯向上爬,经过第一批的攻击,现在已经没有了落石,在他之前有四五人率先爬上木梯,现在眼前只有两人,庆幸的是,那人已经登上城楼正在掩护后方的二人,突然间未登上城楼的人却一下子坠落重重地砸中少年,这一击让他又下滑了数阶,拼力甩下挣扎的那人之后,手忙脚乱的爬上城楼。

还没反应过来,右侧长枪刺来,他迅速躲闪还是来不及被一枪扎中,头盔掉落,紧接着顺势挥刀斩断那敌兵的手臂,如此近的距离很轻松的刺穿敌人的咽喉。他这个时候必须要守护这支梯子,敌人是一个接着一个,他只能凭着日常练习的样子挥刀格挡击杀,再出刀收刀,如此反复,不过只有前面几招有武道的招式,后面全是凭着本能胡乱砍杀。此次新配发的盔甲是真的好,他已经能感受到胸前受到好几刺和许多刀,疼痛感是有的,不过并没有流血的感觉。虽然只杀了四五个人但像是过了几个时辰般漫长,既是是很短暂的时间差,身后城墙上已经跃出好几人,看着自己人越来越多,这个点终于是守住了。

接着城墙上越来越多的的人,敌军已经退下城楼。少年瘫倒在墙边,梯子那里已经没有上来了,这个情况应该是城门已经打开,部队已经进城了,那他作为先锋攻城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嘴角渗出鲜血,双耳失聪,脑袋嗡嗡地在响,双手无力的耷拉着。这时候连呼吸都逐渐艰难了,如果没有盔甲,现在他的胸口恐怕早就被戳烂了。

迷糊中他被人抬着,然后是一阵摇晃,一阵颠簸之后他就睡死过去。醒来的时候是在营帐里,周围都是伤员。夕阳透过门窗发出金色的光,负责治伤的是随军的军医还有回春堂的医师。门外是部队行走的声音,少年坐起身,扶着墙走到门口,往远处看去队伍从关口直到远处,大约是今夜就能到直取宁远城。

就这样在营帐里待到天黑,正吃着干粮闯进来一个尉官,询问着谁会骑马。这个时代骑兵很稀有。不过少年常年与辽军作战,荒野之上多年也练就了一身骑兵的本领。随他一齐站起的还有四五个人,然后各自报过姓名所属队伍职级之后就被尉官身后的人带走了。

穿过一个又一个营帐,终于走到一个校官的帐前,领来的人通报一声之后,便领着众人走进。里面已经坐了有十几人,又等了一会,陆续又领进来十几人。坐定之后,面前的校官说:“今夜我等欲突袭辽军三部,烧了他们粮草即可;故需要骁勇骑兵,力求速战速决。诸位既已来此,便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随我副将更换行军用具,即刻出发。”

说完看向旁边的尉官,他应了一声之后,指挥着底下众人到一旁的营帐更换盔甲,然后往马厩去领马,趁着夜色三十几人骑着马匹便往辽军粮草地疾驰而去。

少年跟在领头的尉官身后,马匹停在数十丈外,三十几人摸着黑前进,因为辽军驻地有火光,根本不怕迷失方向。行进中尉官突然转头问随行的少年:“今日攻城你很勇猛,叫什么名字?”

这时候才想起来,原来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就是眼前的尉官,看来是少年在城楼上的英勇的样子让其印象深刻了,毕竟每个从军的都想着当英雄。听到此问便回话:“禀大人,小人吴峰。”

尉官嗯了一声便不再回话了,眼前已经是辽军的营帐,稍作休息之后,吴峰跟着尉官走向中间的粮仓,夜很黑,火光很弱,守卫的敌人很少,毕竟是再大军后方,奇袭敌方粮草的兵法还没有传入辽军,又或者辽人一向对此等行径嗤之以鼻。

一路无话,吴峰几人便摸到粮草旁边,其余人小心翼翼的往粮草堆里洒出火油,吴峰紧张的等着,突然间粮草堆中传来女子的娇喘声,紧接着是一句疑问,因为不懂辽人的语言,只能听出来是一句疑问,接着草堆里探出一个头,与吴峰只有数尺之隔,情急之下吴峰拔出长刀正中敌军胸口,忘记了敌军身下还有一个人。那女人见此惨状,惊吓后大叫一声,尖叫声在寂静的后半夜如惊雷炸耳。吴峰等人也吓了一跳,接着吴峰抽刀挥刀一举斩下那女子头颅。然后拿出火折子点燃火油,旋即撤出粮草仓,示意在门口警戒的人撤退。

异变发生在瞬息之间,辽军反应也很迅速,这个时候,撤退的路线已经聚齐了近百人,吴峰身后的粮草已经燃起大火,没等辽军反应过来,吴峰等人转头就跑,已经偏离了原先撤离的路线,但路上还有有零散的敌军,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在状态。不过吴峰已经杀了两人,现在处于亢奋的状态,一路逃命是一刀一个,瞬息间七八个人已经倒地了,算是跑出了敌军的合围。也顾不得其他人逃没逃了,拖着受伤的身体狂奔着,身后即是追兵,刹那间弓箭破空而来,身旁的人瞬间倒地,嘴里还呼喊着“救我!救我!……”

并不是不想救,而是没法救。吴峰并没有停留,只是转头略看了一眼,现在最要命的是马停得太远了,这时吴峰看见不远处就是另外的两队,看来自己这边的冲突反而让他们能轻松逃出。也顾不了那么多,各自逃命了。慌乱中逃回马匹所在地,也不管是谁的马蹬地而起驾马奔逃,逃了一阵子渐渐远离敌军,仔细一数,只有六人逃出来,吴峰便是其中之一。

天光渐亮的时候终于是赶回了营地,总算是顺利完成任务,只是折损了二十几人,不过当官自然不会太在意,拿二十人换几千人的粮草怎么算都是己方占便宜了。

半个月后,吴峰已经被编入那夜的校官营中,作为王将军的副将之一。大约是三日前,锦州军已经攻克宁远城,辽军退守至娘子峰一带。

吴峰接到的命令是其所在营前去接应戍守天啸峰的部队,据情报所说,辽军发五倍兵力欲一举夺下天晓峰。此时辽军已然失势,想来应该是想要天啸峰一带的土地,最坏的结果的在娘子峰处与锦州军对峙。

据传天晓峰主将已经守了六天,早已是弹尽粮绝,原定是昨日吴峰的先锋就该到了,现在距离天啸峰还有近百里,想来天啸峰守住的几率十不足一。吴峰此时已经快马加鞭领着百骑精兵往天啸峰而去。只是路途遥远,加上暴雨天气,泥泞路面路并不好走。百里,就算是骑兵不停歇也要大半日,加上如此恶劣的天气,看来今日都不一定能到了。

吴峰并不担心峰上将士的生死,如果阵地失守,自己带的一百人也扭转不了局势,更有可能要葬身在那。他心里忐忑不安也是因为这个,他的精锐骑兵尚且来得如此之晚,更别提王将军带领徒步而来的人了。一百人,如果能守住两日,应该就能等到支援。

大半日时间已过,暴雨过后非常燥热,吴峰已经满身湿透,汗水夹着雨水粗制的内衣贴在体表十分难受,好一点的消息是山峰就在眼前。

军旗尚在!天啸峰还在死守,吴峰见状心中阴郁渐消,大呼“冲阵!冲阵!冲阵!”然后朝着进攻的辽军飞驰而去,数百丈的距离在快马蹄下不过几十息,百骑精锐冲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疾驰一路砍杀硬生生将辽军分隔开。冲破敌阵后,调头再冲,如此反复,四次往返之后,吴峰亦损失了十几人,剩余之人皆是大伤。辽军见大势已去旋即撤军。赵将军开门迎接,如今峰下守军也不过两百人,虽然多了近百骑,这两日也并不好守。

吴峰将来路艰辛告知赵将军之后,也将自己的预想告诉他,并表示会与其共守天啸峰。

天初晴,而夜有雨,辽军雨夜三攻,死战,久攻不下又撤……

四天后,峰下将士不足百人。吴峰将手中长刀用破布绑在一起;赵将军此时将军旗绑在身上,站立在墙内高处,周围也只有十几人,脸上已尽是疲惫色,眼中却是杀气十足。誓要与城共存亡。

此时敌军已经攻破峰下堡垒大门,也称不上门,就是几片木板堆在一起,吴峰领着剩余的人在门后与敌军死战,缺水缺粮数日,再厉害的人也会撑不住。

“不要倒!”吴峰挥刀之际脑海里闪过;“不要死!”敌人长刀击中自己时心里想着;“不能倒!”敌军长枪抵住他的胸膛直逼他后退的时候内心喊出激励自己的话。接着紧紧的抱住怀中的长枪,不过似是千斤重的石块砸中胸口般,哇地一声口吐鲜血,人已经被抵在墙上,抽尽力气也只砍断数只枪杆,好在周围的弟兄围住他,逼开了想挤死他的辽军。

“不能死!”意识涣散之际,吴峰立起长刀,弯腰捡起不知是哪个死人的长枪,紧紧攥在手中并抵在自己胸前,背靠城墙,尽量不让自己倒下,胡乱的挥砍着,也不管眼前是否是不是自己人。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吴峰透过血红的双眼看去,眼前一群人围住他,只是在说话,反正他也听不清,不进攻也不撤退,就这么看着吴峰;吴峰也不动,单刀撑地,双目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其实他已经看不清,只是怒目看着,配着满身的黑血,蓬乱的黑发,被木棍强撑着直挺挺的身躯,活脱一副尸体模样。

楼上的赵将军同样被逼到石墙上,不过他是直接用军旗旗杆站立在墙边,早已没有了知觉。

他已经死了!

吴峰只觉眼前有人影闪过,毫不犹豫的提刀挥动,并不快,却是力道十足,直把眼前人吓一跳。接着吴峰又恢复先前的姿势,直叫人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