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战勒紧缰绳,踏雪前蹄扬起又砸向积水石板路的刹那,府门内影壁处漾开两道疾行的涟漪。
左侧碧色身影如初春新柳,右侧水蓝衣袂似深湖骤雨,即便隔着灰蒙蒙的雨幕,白战也瞬间认出那是拓跋玉与她的贴身侍女浮春。
浮春左手高擎的桐油纸伞在狂风中剧烈震颤,伞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右手则稳稳搀扶着身怀六甲的王妃。
拓跋玉腹部浑圆的轮廓在湿透的软绸宫装下愈发清晰,每踏出一步都显得步履维艰,绣鞋踩碎的水花溅在石阶苔痕上,如同绽开的透明焰火。
白战瞳孔骤缩!他甩镫离鞍的动作快得化作残影,?厚重湿透的紫色锦缎朝服?刮过马鞍带起沉闷的摩擦声。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玉阶时,积水已顺着?云头官靴?缝线渗入,?冰冷的湿意粘附肌肤?,却也远不及心头惊怒半分。
他长臂猛地一揽,拓跋玉惊呼尚未出口便被整个托起。掌心触到她腰肢的刹那,白战肌肉贲张如铁铸的臂膀竟微微发颤。
怀中身躯?被雨水浸得冰凉?,唯有隆起的孕肚传递着微弱暖意。
他将妻子紧裹进自己?同样湿透、犹带尘土气息的宽大袍袖里?,下颚抵着她湿漉漉的鬓角深喘,喉间滚动的气流裹着雷霆。
“胡闹!”二字炸响时,几滴雨水正从他?束发金冠边缘?坠下,砸在拓跋玉苍白如纸的脸颊上。
“这泼天雨势,哪个昏了头的许你出门?若是有个闪失——”他声音陡然一涩。
抱着她的双臂又收紧几分,?朝服坚硬的镶边硌得她肩胛生疼?,“……你要为夫如何活下去?”
侍卫统领楚言早已擎伞奔至。精钢伞骨“铮”地抖开,堪堪遮住白战头顶。
楚言自己却退后半步立于暴雨中,任由冰水沿着护颈灌入锁子甲缝隙。
这位沙场老卒沉默如石,唯有撑伞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浮春早吓得魂飞魄散。她扑跪在积水里,碧色袄裙霎时浸透成墨绿。
散乱的发髻黏在颈侧,像一株被骤雨摧折的芦苇:“奴婢万死!是王妃执意要迎……”辩解声淹没在又一道裂空惊雷中。
“不知死活的东西!”白战眸中寒光如淬毒匕首,剐过浮春瑟缩的脊背,“可是王府太平日子纵得你们忘了规矩?”
他齿缝间迸出的字句?比檐外坠落的雨鞭更厉?,“自己去刑房领二十脊杖!若再有人敢拿王妃安危儿戏——”
暴雨骤急,他后半句威胁被雨声吞噬,唯余怀中拓跋玉陡然僵硬的肢体作出回应。
浮春以额触地,泥浆混着泪水糊了满脸。当她再抬头时,只看见白战那袭?被暴雨染成深紫近墨的朝服袍摆翻卷如浪?,将怀中那抹水蓝彻底笼罩。
楚言紧随其后,两把油纸伞在影壁前交错重叠,昏黄天光里,三道影子被拉长、扭曲,最终消融在通向澄心堂的九曲回廊深处。
浮春瘫坐在雨地里,指尖抠进青石板缝隙。一道闪电劈亮天际,映得影壁上浮雕的狴犴神兽龇牙欲噬,也照亮她眼底熄灭的余烬。
澄心堂主殿厚重的朱漆大门,在白战挟着雷霆之怒的一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哐当”巨响。
木门猛地向内弹开,撞在两侧的包铜门框上,又沉闷地回弹,吱呀摇晃。
门楣上簌簌落下细小的灰尘,在殿内摇曳的烛光里飞舞。
“呀!”拓跋玉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惊得魂飞魄散,短促的惊呼冲口而出。
她几乎是本能地,慌忙抬起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将那未尽的尾音硬生生堵了回去。
檀口被手掌压得微微变形,一双美眸盛满了受惊小鹿般的惶恐,透过濡湿的睫毛,怯怯地瞟了一眼丈夫紧绷的下颌线。
她太清楚此刻的形势了。夫君周身散发的凛冽寒意比殿外的暴雨更刺骨。
那股沉甸甸的怒火尚未平息,仿佛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她纤细的身体在他怀中不自觉地绷紧,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缓,唯恐一丝多余的动作。
一声不合时宜的抽泣,都会成为点燃引线的火星,触碰到他不可逾越的底线,招致那令她骨髓发烫的“体罚”。
惊悸之余,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的画面却倏地闯入脑海。
卧房那张宽大的紫檀拔步床边,精巧的黄花梨床头矮几上,静静躺着一本装帧考究的册子。
夫君昨夜随意将它搁在那里,烫金的封面在烛光下折射出暧昧的光晕,里面是……是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秘戏图!
仅仅是想及扉页上那交缠的身影,拓跋玉便觉得全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全数涌上了头顶。
小巧的耳朵尖瞬间变得通红剔透,如同上好的红玉髓。
那热度迅速蔓延至双颊、颈项,即使隔着湿冷的衣衫,她也能感觉到肌肤在发烫。
这羞耻的记忆,在此刻夫君盛怒的臂弯里,更添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慌乱和难堪。
她慌忙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动,试图将那令人窒息的画面从脑中驱散。
白战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踏入殿内。冰冷的暴雨被隔绝在外,但殿内凝滞的空气依旧沉重。
外厅高悬的宫灯洒下昏黄的光晕,照亮了精雕细琢的梁枋和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
拓跋玉的沉默和那副明显魂游天外、神思不属的模样,如同火上浇油。“又在想什么?!”
他低沉的声音裹挟着压抑的怒火,在空旷的外厅里显得格外冷硬,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
他感受到怀中人儿僵硬得像块石头,那遮掩不住的羞红从耳根一路蔓延到锁骨,非但没能平息他的怒意,反而更添一把无名火。
这怯懦的沉默和不合时宜的羞怯,对比殿门外那个泥泞中绝望的身影。
他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箍着她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了几分,勒得拓跋玉发出一声细若蚊蚋的痛哼。
他不再言语,抱着她径直穿过外厅。足下的云头官靴踏在冰冷的金砖上。
发出清晰而压抑的“笃、笃”声,与外间依旧滂沱的雨声形成沉闷的二重奏。
长长的回廊两侧是紧闭的雕花隔扇,壁上悬着的山水画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影影绰绰。回廊尽头,便是连接着浴房的小门。
推开浴房的门扉,一股湿润温暖、夹杂着淡淡兰草与沉木混合香气的水汽扑面而来,霎时驱散了殿外的阴冷寒气。
巨大的汉白玉砌成的浴池占据了房间中央,池壁雕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
池水清澈,蒸腾着袅袅白雾,氤氲了视线,让室内的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光影里。
角落里的青铜兽首吞吐着温热的水流,发出汩汩的轻响。
白战走到池边一张铺着厚厚绒毯的软榻旁,俯身,动作虽带着未消的余怒,力道却奇异地控制着,近乎轻柔地将怀中湿透冰凉的人儿放了上去。
软榻的绒毯吸走了部分寒意,让拓跋玉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细微舒适的喟叹。
安置好妻子,白战站直身体,开始剥离自己一身湿重冰冷的朝服。
他背对着软榻,宽阔的肩背在氤氲水汽中显得格外挺拔有力。
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效率,解开繁复的玉带扣,“咔哒”一声轻响在静谧的浴房里格外清晰。
染成紫黑近墨色的厚重朝服被“嗤啦”一声褪下,随意甩落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水渍迅速在地面洇开一片深色。
同样湿透贴身的雪白中衣,纽襻被利落扯开,露出线条硬朗、肌理分明的背部。
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腰线滚落,没入仅剩的一条墨色绸裤边缘。
湿透的绸裤紧贴着他修长健硕的双腿,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轮廓。
整个脱衣的过程迅捷而沉默,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掌控力,空气中弥漫着布帛摩擦特有的窸窣声和他沉缓压抑的呼吸声。
拓跋玉蜷在软榻上,抱着膝盖,湿漉漉的衣裙紧贴着身体,带来彻骨的寒意。
她不敢直视丈夫裸露的背脊,目光只能慌乱地落在自己同样湿透的绣鞋尖上,或是飘向雾气缭绕的池水。
那健硕的背影和脱衣时展现的绝对力量感,让她心跳如擂鼓,混合着未消的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白战转身,只着绸裤,赤着精壮的上身,大步走回榻边。水汽凝结在他的眉峰和胸膛上,缓缓滑落。
他俯身,不容抗拒地将拓跋玉打横抱起,自己则坐到软榻上,将她纤细的身子安置在自己坚实的双腿上。
拓跋玉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气,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湿衣传递过来,烫得惊人,与她自己冰冷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湿冷的裙裾堆叠在她腿间,勾勒出纤弱的线条。白战没有看她,径直伸出手,开始解她身上那件同样湿透、沾满泥点和水痕的水蓝色外衫。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看似熟练,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感。
盘扣被一一解开,湿漉漉的锦缎外衫被剥离,抛在地上,与他的朝服堆叠在一起。
一层层繁复的衣物在他手下被解开、褪下,如同剥开一层层脆弱的花瓣。
拓跋玉紧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如同暴风雨中挣扎的蝶。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偶尔划过肌肤带来的灼热触感,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浑身绷紧,却又不敢有丝毫反抗。
湿冷的空气接触着逐渐暴露的肌肤,激起细小的战栗。
当最后一件小衣被解开,只余下贴着肌肤、已被晕湿成深粉色的薄绸肚兜和一条同色的绫罗里裤时,白战的手终于停下。
柔软的肚兜勉强包裹着少女初绽的曲线,被水浸透后,紧紧贴合着肌肤,透出底下温润的玉色雪肤。
里裤也被打湿,贴着纤细的腿部线条。大片裸露的肩臂、锁骨以及修长的脖颈暴露在温暖湿润的空气中。
白皙的肌肤因为羞耻和寒冷泛着淡淡的粉色,如同初春的花瓣。
她整个人柔弱无助地依偎在他怀里,像一件精美而易碎的瓷器,任他摆布。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颈侧,带着压抑的怒意和一种更深沉、让她心慌的气息。
她紧闭双眼,不敢睁开,长长的睫毛上凝着不知是水汽还是泪珠。
那本搁在矮几上的春宫图册内容,不合时宜地在她脑海里翻腾,画面中男女交缠的景象与此刻自己近乎未着寸缕地坐在丈夫腿上。
被他气息笼罩的处境诡异地重叠在一起,强烈的羞耻感几乎要将她淹没,脸颊滚烫得能煎熟鸡蛋,连小巧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白战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那单薄的肚兜和里裤勾勒出的青涩曲线。
以及她这副羞窘欲死、任人宰割的模样,像一根羽毛,在他未熄的怒火上轻轻地搔了一下,激起另一种更原始的燥热。
他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眸色愈发深沉,不再多言,抱着她站起身。
温热的池水瞬间包裹了拓跋玉冰冷的身体,舒服得让她险些惊呼出声。
白战抱着她,一步步走入池心,水波温柔地荡漾开。池水温暖而柔滑,浸润着每一寸肌肤,驱散了骨髓里的寒意。
池底铺着光滑的鹅卵石,踩上去微微硌脚。他走到池壁一处特意凿出的凹陷座位,自己先坐下。
水位刚好及胸,然后将她转了个身,让她柔软的背脊靠贴在自己滚烫坚实的胸膛上。
双臂依旧松松地环着她的腰肢,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顶湿发。肌肤相贴的触感比隔着衣物时更加清晰百倍。
他胸膛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肚兜布料,如同烙印般传递到她的背心。拓跋玉身体又是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别动。”头顶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和一丝未消的余韵。
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似乎真的只想在这温暖的池水中寻求片刻的宁静,冲刷掉身上沾染的泥泞和心中的戾气。
拓跋玉如蒙大赦,紧绷的身体在他怀中小心翼翼地松懈了几分。
她一动不敢动,僵硬地靠着他,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属于男人的坚实与灼热,以及那沉稳却又压迫感十足的心跳。
浴房里只剩下汩汩的水流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以及水汽蒸腾发出的轻微“嘶嘶”声。
温暖的水流熨帖着冰冷的四肢百骸,巨大的疲惫感和劫后余生的松懈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良久,确认身后的人呼吸渐趋平稳,似乎真的在闭目养神后,她才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尝试着放松自己。
纤细白皙的手指,怯怯地伸出,轻轻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
温热的池水从指缝间溜走,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她悄悄地、偷偷地用指尖拨弄着水面,看着水珠在指尖跳跃、碎裂,又融入池中。
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一片羽毛。她的思绪也如同这水波,轻轻荡漾开。
殿门外那个泥泞中的身影,浮春绝望的眼神,男人冷酷离去的袍摆……这些画面再次浮现。
恐惧并未完全消散,只是被此刻的温暖和身后男人的沉默暂时逼退到了角落。
她不知道浮春为何会那样,也不知道夫君的怒火几时会再次降临。
她只能像个提线木偶,被动地等待着命运的拨弄。指尖无意识地在水下轻轻划过自己隆起的小腹。
隔着湿透的肚兜布料……那图册上的画面又固执地跳了出来。
她猛地缩回手,指尖蜷起,脸颊再次发烫,慌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看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
时间在这片氤氲的水汽中无声流淌。雨声被隔绝在殿外,只剩下这一方温暖湿滑的小天地。
白战始终闭着眼,胸膛随着呼吸均匀起伏,仿佛沉睡。
但拓跋玉能感觉到,搂在她腰间的手臂,那份力量感从未放松。
他坚硬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带来一种奇异的、带着禁锢意味的亲密。
直到角落的铜漏滴答作响,清晰地指向了午时一刻。
白战倏地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眸子里毫无睡意,只有一片深沉的清明和一丝难以捉摸的倦怠。
水声哗然响起。白战抱着拓跋玉站起身,离开了温暖的池水。
骤然离开温水的包裹,殿内微凉的空气让拓跋玉瑟缩了一下,肌肤上泛起细小的颗粒。
晶莹的水珠沿着她光滑白皙的肩背、手臂、修长的腿线滚落,滴回池中,发出细碎清脆的声响。
湿透的粉色肚兜紧紧贴在身上,几乎透明,勾勒出少女玲珑的起伏曲线,薄薄的里裤也紧贴肌肤,描绘出大腿的轮廓。
她羞窘得全身泛红,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遮挡自己,却又被那双有力的手臂禁锢在原地。
白战的目光沉沉地扫过她这副出水芙蓉般、却又带着致命诱惑的姿态,眼神暗了暗,却没有停留。
他迈出浴池,踏在池边吸水的棉毡上,走到一旁早已备好的宽大布巾前。
那布巾是极柔软的细棉制成,吸水性极好,又厚又宽,带着阳光晒过的蓬松暖意。
他取过布巾,抖开,不由分说地将湿漉漉的小妻子整个包裹了起来,动作甚至算得上细致,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像一个巨大的瓷娃娃。
冰冷的肌肤骤然接触到温暖干燥的布巾,拓跋玉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下意识地往布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张被热气蒸腾得红扑扑的小脸和湿漉漉的头发。
白战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宽大的布巾裹着她纤细的身体,抱在怀里没什么重量。
他抱着她,没有再走之前的路,而是穿过浴房另一侧一道更隐蔽的回廊。
这条回廊更狭窄,也更私密,光线昏暗,只有壁龛里的长明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回廊两侧挂着厚重的帷幔,挡住了大部分视线。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回廊里回荡,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拓跋玉被他包裹着,只露出眼睛,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布巾带来的暖意和他胸膛的震动。
方才的恐惧和羞窘似乎被这温暖和包裹感暂时安抚了,一种疲惫后的脆弱和依赖感悄然滋生。
穿过幽暗的回廊,推开一扇雕花木门,便进入了澄心堂的主卧内室。
这里的陈设更为奢华精致,紫檀木的拔步大床垂着厚重的锦缎帐幔,绣着繁复的鸾凤和鸣图案。
床边那张熟悉的黄花梨木矮几,温润如玉,静静守候。
角落里,那扇顶天立地的楠木大屏风,水墨氤氲,山峦叠嶂,花鸟灵动,如同一幅凝固的山水长卷,隔开了一方私密的天地。
柔软宽大的布巾,紧贴着玲珑的身躯,鬓发散乱,几缕湿发狼狈地贴在光洁的额角和颈侧。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浅急促。
行至榻边,白战动作极其轻柔,如同对待极易碎的薄胎瓷器。
没有急于将人放下,而是先用膝头稳稳抵住厚实华美的锦缎床沿,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向下放落。
紫檀木的床架坚实无比,承接着这份重量。他专注地留意着她的姿势,一手托着她的后颈和肩背。
一手环过她的腿弯,缓慢地、一寸寸地将她从自己怀中过渡到那铺陈着触手生温的顶级杭绸被褥之上。
锦缎的帐幔轻轻拂过他的手背,带来一丝柔滑的凉意。
她陷入柔软的云堆里,身体本能地舒展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叹息的嘤咛,双眸紧闭,似乎耗尽了气力。
他俯身凝视片刻,伸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温柔地将黏在她脸颊上的那缕湿发轻轻拂开,露出她小巧的耳朵和光洁的颈线。
指下的肌肤微凉细腻,让他心头那点焦灼又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