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加州大学医学院的海归学霸光环也照不亮失恋的阴霾。
白梦时,京师协和医院新晋神经外科医生,自认理智冷静能徒手分离最纤细的神经,却没想到被一个劈腿攀高枝的渣男前任给切除了。
手法粗糙,后遗症是心口闷痛。
于是,25年来第一次,白家上下三代的心尖尖、从没进过酒吧的白梦时,一个人溜进了一家格调不明的酒吧,企图用酒精麻醉自己过于聪明的大脑。
几杯名字花里胡哨的鸡尾酒下肚,世界开始变得柔软又晃动。
原来买醉是这种感觉,怪不得小说里的人都喜欢。
梦时撑着下巴,眼神迷离地看着吧台后晃动的酒瓶,觉得它们像极了实验室里的标本罐。
就在这时,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一个气质格外突出的男人走进来。
即使在光线暧昧的酒吧里,白廷璋也像自带聚光灯,沉稳、高冷,与周遭的慵懒格格不入。
他刚结束一个重要的商务晚餐宴请,来招待几个老客户转战夜间第二场。
几乎是一眼,廷璋就看到了那个缩在角落卡座里的小小身影。
太熟悉了,熟悉到哪怕只是一个发顶,他也能瞬间认出来。
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梦时?
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还喝酒?
快速结束了寒暄,让助理招呼客户,廷璋迈着长腿走了过去。
“小妹?”
梦时抬起头,醉眼朦胧间,看到一张俊朗却写满担忧的脸。
哦,是大堂兄。世界上最宠她的廷璋哥哥。
“哥……”
酒精放大了委屈,她嘴巴一瘪,像小时候被抢了玩具一样,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
“他……他不要我了……他说,做地产开发商董事长的女婿,能让他少奋斗二十年……”
逻辑碎得稀烂,但核心思想表达清楚了。
廷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
他那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聪明绝顶、笑容能融化冰雪的妹妹,竟然为了一个渣男哭成这样?
一股无名火起,但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心疼。
他坐下,自然地将她娇小的身子揽入怀中。
她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她特有的甜香,冲击着他的感官。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嘘,不哭了。为那种人,不值得。”
“可是我心里难受……”
梦时把眼泪鼻涕全蹭在他昂贵的高定西装上,哭得更大声了,“我是不是不够好?”
“胡说。”
廷璋的声音低沉而肯定,“你是最好的。是他瞎了眼。”
怀里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小声的抽噎。
梦时大概是哭累了,酒精也上了头,软软地靠着他,眼神涣散。
他抱着她,感受着怀里柔软躯体和细微的颤抖,那些被压抑了多年的情感如同困兽,在酒精和此情此景的催化下,疯狂地撞击着理智的牢笼。
她为那样一个男人都能如此伤心,那他自己呢?
他守了她这么多年,算什么呢?
他在商务宴请晚餐时灌下去的那瓶茅台,此刻也仿佛开始发力。
廷璋深吸一口气,几乎是鬼使神差地,他低下头,唇靠近她泛红的耳廓,那个他守护了二十多年的小姑娘,用他这辈子最小心翼翼,却又最破釜沉舟的语气,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