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依旧清脆，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没等那刀疤脸反应过来，软鞭“啪”地一声甩出，如同灵蛇出洞，精准地卷住了他的手腕。
袁紫衣手腕轻轻一扬，刀疤脸就“哎哟”一声，整个人被拽得一个趔趄，手里的短刀也掉在了地上。
“你……你是谁？”刀疤脸又惊又怒。
袁紫衣没理他，软鞭再次挥出，这次却没伤人，只是“啪啪”两声，分别抽在另外两个汉子的脚边，将地上的尘土抽出两道浅沟。
“滚。”
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那三个汉子哪里见过这等身手？知道碰上了硬茬，尤其是看到袁紫衣那双冰冷的眼睛，竟吓得浑身一哆嗦。
刀疤脸挣扎着想挣脱手腕，却被软鞭勒得更紧，疼得脸都白了。
“我们……我们是张老爷的人！你敢动我们？”瘦高个色厉内荏地喊道。
“张老爷？”袁紫衣挑眉，软鞭又是一紧，刀疤脸疼得直咧嘴，“就是那个强占民田、欺压乡邻的张霸？”
她显然听说过这号人物。刀疤脸一听她连张霸的底细都知道，顿时气焰全无，颤声道：“姑……姑娘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这就走，这就走！”
袁紫衣冷哼一声，手腕一松，软鞭收回，在她掌心轻巧地打了个转。“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人，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三个汉子如蒙大赦，连掉在地上的刀都忘了捡，互相搀扶着，屁滚尿流地跑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老婆婆连忙拉着孙子，给胡斐和袁紫衣磕头：“多谢两位恩人！多谢恩人！”
“老人家快起来。”胡斐连忙扶起她，又看了看那孩子，“你没事吧？”
孩子摇摇头，把手里的布包递过来：“恩人，这个给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这是你的东西，自己收着吧。”胡斐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快带你奶奶去抓药吧。”
老婆婆千恩万谢，拉着孩子走了。胡斐这才感觉到胳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低头一看，血已经把袖子洇湿了一片。
“逞英雄也要看看场合，这伤口要是感染了，有你受的。”
袁紫衣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嗔怪。她已经走到他身边，伸手拿起他的胳膊查看伤口。
“小伤，不碍事。”胡斐想缩回手，却被她按住了。
“别动。”袁紫衣从包袱里拿出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些淡黄色的药膏，用指尖蘸了，轻轻涂在他的伤口上。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点凉意，触碰到伤口时，胡斐只觉得一阵清凉，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
可他的注意力却不在伤口上。她离得很近，他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混合着药膏的草药味，心里竟有些慌慌的，连呼吸都放轻了。
“你啊，就是太冲动。”袁紫衣一边包扎，一边数落他，“那三个人虽然功夫不高，但手里有刀，万一伤得重了怎么办？”
“我看他们欺负老人孩子，实在忍不了。”胡斐低声辩解，脸颊有点发烫。
“忍不了也得想想办法，蛮干有什么用？”袁紫衣包扎好伤口，打了个漂亮的结，“你看，这下好了，带着伤赶路，舒服吗？”
“舒服。”胡斐脱口而出。
袁紫衣一愣，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啊……不是，”胡斐连忙摆手，脸更红了，“我是说……有袁姑娘给我包扎，这点伤不算什么。”
他说得坦诚，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傻气，却又格外真挚。袁紫衣看着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耳尖却悄悄红了。
“油嘴滑舌。”她转过身，往镇外走去，“走了，再不走，天黑前赶不到下一个落脚点了。”
“哎！来了！”胡斐连忙跟上，看着她轻快的背影，摸了摸胳膊上包扎好的伤口，心里甜丝丝的。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胡斐看着自己的影子和她的影子偶尔交叠在一起，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想，这江湖路，有个人能一起走，真好。
而走在前面的袁紫衣，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脚步微微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