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姨指挥着俩人摆桌子,端菜,盛面。
枫姨问:“你俩说啥悄悄话呢?就听着我家春儿不停地在哈哈大笑。”
春子看了一眼她,说:“哎,没啥!”
枫姨说:“切,还跟我保密呢。”
春子问:“哎,妈,你那天说常辉他妈是怎么回事?”
枫姨脸一沉,说:“你问这干嘛?”
春子说:“我俩刚才出门就碰到他了,雪儿说他变化特别大,原来一脸稚气,现在像个小老头。他哥过年是不是都没回银城?是不是也是因为他妈的事?”
枫姨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唉,现在就可怜他哥和他了!”
春子追问:“到底咋回事呀,妈?你跟我俩说说呗,现在又没有外人。”
枫姨一改往日的爽朗,耷拉着眉眼,强笑着说:“谁知道他妈咋回事?给纪委写了封信,检举他爸。”
春子和她齐呼出声:“啊!?”
春子问:“检举他爸啥?”
枫姨还是不看她俩,强笑着说:“说他爸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还说公司一招就是远华的红楼。”
春子和她互看一眼,大惊失色。
她问:“那,是真的吗?”
枫姨看了她俩一眼,义正言辞地说:“那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公司一招怎么可能是远华红楼呢,国家领导人每次来不都是住在那儿?公司前任书记,现任省委书记不是还经常过来住着呢?”
她跟春子面面相觑。
她问:“那他妈无缘无故黑他爸干嘛?”
枫姨说:“谁知道!现在他爸说他妈神经出问题了,要送他妈去神经病院。”
春子问:“那送了吗?”
枫姨说:“他哥和他肯定不让送呀,应该还在家呆着呢。”
她问:“阿姨,我记得他妈跟你关系很好,你们以前是同事,我也见过他妈。一个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成神经病了?你们以前没发现什么征兆吗?”
枫姨说:“没发现啥征兆,一直都好好的。你忘了我家春儿和她哥结婚,她还来帮忙了。”
她又问:“那现在这种情况,他爸和他妈要离婚吗?”
枫姨说:“不知道。反正现在还在一起过着呢。”
她和春子互望一眼,心里对常辉充满同情。
三人一时无话,默默地拌着自己碗里的面。
春子说:“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枫姨说:“不管人家的闲事了。赶紧吃面,面都坨了。”
然后问她:“蒸面条好吃吗?”
她赶紧说:“好吃、好吃。我妈做的蒸面条特别简单,跟您做的完全不一样。您说吃蒸面条,我还以为是我妈做的那种呢。”
枫姨问:“那哪种好吃?”
她答:“都好吃。不一样的好吃。”
枫姨笑,春子也笑,说:“就你嘴甜!”
她说:“我说真的呢!”
枫姨说:“好吃你就多吃点!”
吃完面,枫姨去客厅看电视。她跟春子在厨房洗碗。
她说:“难怪咱们那会儿见常辉,感觉他像是抬不起头的样子。你说他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得了神经病呢?不会是他爸真的有问题吧?”
春子说:“肯定他爸有事。他妈也傻,检举信到纪委,他爸是党委书记,最后还不是到他爸手里?他爸说他妈神经有问题了,谁敢说是他爸有问题?”
她问:“那你说他妈该咋办?默不作声跟他爸离婚得了?”
春子说:“那她肯定不甘心!”
她说:“真可怜!”
春子问:“谁?”
她说:“常辉跟他哥呀!你说他俩能咋办?”
春子说:“确实。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