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宫后山的风突然变了方向,裹挟着焦糊的气味掠过星纹泉的水面。刘阳明跟着四阿哥刚绕过老槐树,就看见前方的灌木丛里窜起橙红色的火苗——不是山林常见的野火,而是带着刺鼻油味的明火,火舌舔着干燥的茅草,顺着风势往星纹泉的方向蔓延,隐约还能听见八爷党徒的叫嚣:“烧!把他们困在泉边,看他们还怎么抢雍和艾!”
“不好!是八爷党的人故意纵火!”四阿哥猛地拔出佩刀,御林军们立刻举起盾牌,挡在前方。可火势蔓延得太快,不过片刻,泉边的几棵松树就被引燃,浓烟滚滚而上,呛得人睁不开眼。刘阳明咳嗽着眯眼观察——火苗根部泛着油光,显然是泼了煤油之类的易燃物,这种“油助草燃”的火,用水直接浇反而会让油扩散,必须先阻断火源,再用沙土或树枝覆盖。
“所有人听我指挥!”刘阳明扯着嗓子大喊,声音穿透浓烟,“第一队御林军,跟着李卫去泉边挖沙土,用树枝捆成‘灭火帚’,从火势边缘往中心扑打——别直接冲着火头,先砍断周围的灌木,留出隔离带!第二队,跟着四爷去上游堵截八爷党,别让他们再添柴倒油!春桃,你带药童在泉边开阔处设临时救护点,准备处理烧伤和浓烟吸入的伤员!”
御林军们虽从未听过“隔离带”“灭火帚”的说法,却被刘阳明的镇定感染,立刻行动起来。李卫带着人在泉边挖坑,用铁锹铲起湿润的沙土装进布包,又将长树枝捆成束,组成简易的“灭火帚”。刘阳明拿起一把“灭火帚”,示范着往火边的茅草上拍打:“记住,动作要快,对准火苗根部,别让火窜到身上!要是衣服沾了火星,立刻在地上打滚,别跑!”
一个年轻御林军的衣角不慎被火星点燃,他慌得要跑,刘阳明立刻冲过去按住他,将他按在地上打滚,火星瞬间被压灭。“多谢刘大人!”御林军惊魂未定,爬起来立刻拿起“灭火帚”加入扑火队伍。
浓烟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是几个躲在泉边的牧民,他们本是来泉边打水的,被大火困住,其中一个老人已经昏迷,嘴唇发紫,显然是吸入了过多浓烟。春桃刚在泉边铺好草席,见状立刻冲过去,掏出随身携带的薄荷水,用棉签蘸着涂抹在老人的嘴唇和鼻孔周围:“刘大人!这里有个老人昏迷了,呼吸很弱!”
刘阳明立刻跑过去,蹲下身检查老人的状况——脉搏微弱,胸部起伏缓慢,是典型的浓烟吸入导致的呼吸抑制。他立刻让药童找来一块干净的麻布,浸湿后铺在老人口鼻前,轻轻抬起老人的下颌,保持呼吸道通畅,又让春桃按压老人的胸口:“按这里,每分钟三十下,我来做‘人工呼吸’——你看着,双手托住老人的下巴,捏住他的鼻子,用嘴对着他的嘴吹气,每次吹完要等他胸部回落,再吹下一次。”
春桃虽从未听过“人工呼吸”,却还是跟着刘阳明的动作学——她按住老人的胸口,刘阳明俯身吹气,两人配合着重复动作。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老人突然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黑色的痰,缓缓睁开了眼睛。“醒了!醒了!”药童兴奋地大喊,周围的御林军也松了口气。
“把他抬到救护点,继续用薄荷水漱口,让他慢慢喝些温水。”刘阳明擦了擦额头的汗,刚直起身,就看见另一个牧民的手臂被烧伤,皮肤红肿起泡,疼得直哭。春桃立刻打开草药包,取出之前陈太医留下的“黄连膏”,又加入少量雍和艾的汁液——雍和艾的辛温属性能缓解烧伤的灼痛,黄连膏则能消炎防感染。“忍着点,这药膏能止痛。”春桃轻轻将药膏涂在烧伤处,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别碰伤口,也别沾水,过几日就能好。”
此时,四阿哥带着御林军已经打退了上游的八爷党,押着两个纵火的党徒过来。“刘阳明,你看!”四阿哥举起从党徒身上搜出的煤油壶,“他们不仅泼了煤油,还在隔离带外埋了‘火油弹’,想把咱们彻底困死在这里!”
刘阳明接过煤油壶,心里一沉——八爷党纵火根本不是为了抢雍和艾,而是为了拖延时间!今日是三月初九,明日就是他们计划炸堤的日子,他们故意用火灾吸引注意力,好让另一队人趁机去下游安装雷管,实施炸堤计划。“四爷,咱们得加快速度灭火,然后立刻去下游!八爷党是想调虎离山,等咱们被困在这里,他们就去炸堤!”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春桃安排去下游报信的护卫,他浑身是灰,马鞍上还挂着一个被烧焦的布包:“四爷!刘大人!下游三号导流沟附近也着火了,八爷党的人说是‘清理杂草’,其实在偷偷埋雷管!还有几个百姓被烧伤,春桃姑娘的药童已经先去处理了!”
“果然是声东击西!”四阿哥脸色铁青,“李卫,你留二十个御林军继续扑火,务必彻底扑灭,别留余火复燃!剩下的人,跟我和刘阳明去下游!春桃,你带着药童和伤员先回雍和宫,那里有陈太医留下的药材,能更好地救治伤员!”
“我跟你们去下游!”春桃立刻拒绝,把草药包背得更紧,“下游有伤员,我得去处理!药童会把这里的伤员送回雍和宫,我跟着你们,能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刘阳明看着春桃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下游不仅有炸堤危机,还可能有更多伤员,春桃的草药和急救经验至关重要。他转身对还在泉边保护雍和艾的陈默说:“陈默,你带着雍和艾和铜镜先去乾清宫,把东西交给康熙爷,告诉皇上八爷党的炸堤计划!我们去下游阻止他们,三月十五子时,咱们在乾清宫汇合,激活时空门!”
陈默握紧怀里的雍和艾,点头应下:“你们小心!八爷党在下游埋的雷管是现代的,威力很大,得找到引线的总开关才能阻止!我在铜镜背面刻了开关的位置,你们可以参考!”他从怀里掏出铜镜,递给刘阳明——镜背的纹路旁,果然用细针刻着一个小小的“总”字,指向边缘的一个铜钉。
刘阳明接过铜镜,小心地放进怀里,又拿起一把“灭火帚”:“大家加把劲!先把眼前的火灭了,再去下游!”
众人齐心协力,用沙土覆盖明火,用“灭火帚”扑打余烬,春桃则在一旁给扑火的御林军涂抹清凉的薄荷膏,缓解浓烟带来的喉咙不适。约莫一个时辰后,火势终于被彻底扑灭,地面上只留下烧焦的草木和黑色的灰烬,空气中的焦糊味却依旧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