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冠英和平水带着残部回到承德驻地后,先把部队安置妥当,随即记起对牛虎的承诺。两人也算守信,当即调了一辆卡车,装着一百斤白面、二百斤小米和些日用品,亲自带人往牛家峪赶去。
驻守牛家峪的伪军中队长孙四狗,一瞧见来的是平水和梁冠英这两位大官,顿时堆起满脸笑容迎上前。听说他们要找牛德贵,孙四狗连忙点头哈腰:“太君、大队长,巧了!我们就驻在牛德贵家!”说着便引着两人往院子走。
可平水一进院,就看见牛德贵夫妇被安置在狭小的厢房里,桌上还摆着半碗野菜粥,顿时勃然大怒。他上前“啪啪”就给了孙四狗几个耳光,厉声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竟敢这么欺负老人家!”这一下,把屋里的牛德贵夫妇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
孙四狗被打得晕头转向,捂着腮帮子颤声求饶:“太君息怒!太君息怒!我……我这就改!”
平水没再理他,径直走到牛德贵面前,郑重地鞠了一躬,大声道:“老人家,让您受苦了!您的儿子牛虎是我的好朋友,还救过我的命,这次我是专程来赔罪、感谢的!”
一旁的梁冠英早已让人把车上的粮食物资搬下来,笑着补充:“伯父,您别见外!我和牛虎兄弟相称,关系铁得很!他现在已经升成警备团团长了,以后没人敢欺负您二老!”
牛德贵夫妇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连道谢:“太感谢太君了!感谢梁大队长!”
平水转头瞪着孙四狗,冷声道:“现在就带着你的人滚出这院子!以后我要是听说你敢对两位老人家动一根手指头,直接毙了你!”
孙四狗吓得屁滚尿流,连忙点头:“这就搬!这就搬!”带着手下的伪军,慌忙扛起行李狼狈地撤出了院子。
平水又转向牛德贵夫妇,放缓语气道:“老人家,以后有任何难处,直接去找梁大队长。他的部队离这儿不到一百里,随叫随到!”牛德贵夫妇再次拱手,连声道谢。
平水临走前,又特意把孙四狗叫到跟前,冷着脸再警告了一遍,这才和梁冠英一起上了卡车离开。
院子里,牛德贵夫妇对视一眼,满脸困惑地低声嘀咕:“这到底咋回事啊?咱儿子牛虎咋就成团长了?真是越想越糊涂。”
一旁的孙德禄凑过来,笑着说道:“依我看,虎子这孩子指定是遇着啥机缘了!不管咋说,现在没人敢欺负咱了,你看鬼子还送了这么多吃的用的,虎子现在可真有面子!”
几人正窃窃私语,孙四狗突然满脸堆笑地凑进来,点头哈腰道:“牛大叔、牛大婶,以后您二老就是我亲爹亲娘!您老咋攀上天大的靠山了?比藤冈顾问还厉害!往后可得多关照关照我!”
牛德贵板起脸,冷冷说道:“我可受不起你这‘儿子’!我儿子现在是团长,我告诉你孙四狗,你以后再敢欺负我,我只要跟我儿子那边说一句,没准就能把你毙了!”
孙四狗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可别啊大叔!您放心,往后我把您老当亲爹一样供着!这院子我也不住了,我这就派人来给您收拾,您看这样成不?”
牛德贵心里清楚“县官不如现管”,也不想把孙四狗得罪太狠,便松了口:“行了,赶紧把我这院子好好拾掇拾掇——你瞅瞅,都被你们祸害成啥样了!”
孙四狗连忙应着,一挥手喊来十几个伪军,麻利地清扫院子、收拾杂物,没一会儿就把院子打理得干干净净。
牛德贵回到阔别已久的正房,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虎子啊虎子,爹真想你……”如今有了这么多粮食,总算不用再担心饿肚子,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一旁的大丫捧着平水送来的点心,吃得眉开眼笑;牛王氏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转身就往厨房走:“得禄!今天嫂子给你们烙白面饼吃!”
二柱子一听,连忙凑上前:“您可得多烙点!我都两三年没尝过细白面的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