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山风裹着硝烟味灌进隘口。
图尔格的镶金马刺磕在岩石上,铿锵作响。他望着前方狭窄的栈道,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笑。二百匹战马喷着白雾,火把将岩壁照得猩红,仿佛地狱的入口。
“冲进去,烧了粮仓!”他挥刀劈向空气,身后骑兵的甲叶哗哗震颤。
马队刚踏入隘口中段——
轰!!!
地动山摇。
埋在最底层的九串滚木同时引爆。浸透火药的麻绳瞬间崩断,碗口粗的原木裹着燃烧的碎石,如九条火蟒从天而降。
“呃啊——!”
战马人立而起,铁蹄踢碎同伴的头颅。一个骑兵被原木砸中胸甲,内脏混合着鲜血喷上岩壁。另一匹马撞向崖壁,鞍鞯上的火药桶轰然炸裂,气浪将十几个火把掀进火药堆。
“火油队!快泼油灭火!”图尔格嘶吼,刀鞘砸开扑来的火舌。
但更恐怖的在后面。
老周在崖顶厉喝:“放!”
火箭队从草丛窜出,四十支绑着油布的火箭呼啸而下。火箭扎进清军马队,油布炸裂,火雨倾盆。战马惊惶嘶鸣,互相踩踏,隘口顿时成了炼狱。
“放箭!”图尔格躲在焦黑的马尸后,抽出腰刀。
二十支清军箭矢破空而来——
砰!砰!砰!
燧发枪队第一排卧射齐发。铅弹撕裂箭矢,将三名射手钉在岩壁上。血肉混着羽毛簌簌落下。
“跪射队!补刀!”
第二排枪手瞬间前出。他们半跪在泥水里,枪口喷吐火舌。铅弹精准钻入清军咽喉、眼窝。一个骑兵刚举起火铳,眉心便炸开血花。
“立射!杀光他们!”第三排枪手站成铁壁。
此刻清军阵型已乱。战马互相绊倒,骑兵跌进泥坑。枪弹从四面八方攒射,惨叫声淹没在火炮轰鸣中。图尔格的亲卫队长被三发铅弹贯穿胸膛,哼都未哼便栽倒。
“结阵!向隘口外突围!”图尔格劈翻两个溃兵,血溅满脸。
刀盾手早严阵以待。
二十人组成移动铁壁,盾牌涂满的泥巴有效削弱了铅弹冲击。他们呐喊着向前推进,将残存的清军逼向左侧崖壁。
“狗鞑子!受死!”狗儿赤膊冲在最前。他短刀劈断一匹战马的腿,滚烫的马血喷上他脸颊。落马的骑兵举刀乱砍,被他捅穿喉咙,血喷涌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