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王二从滚木堆后跃出。他雁翎刀挽出刀花，砍翻三个试图结阵的清军。刀鞘“守土”二字被血浸透，红得刺眼。
图尔格且战且退，腰刀格开两柄短刀。他瞥见隘口外的开阔地，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只要冲出去，就能绕到后方……
“想逃？”王二眼中厉芒一闪。
他早瞥见图尔格意图。刀光一闪，故意卖个破绽。图尔格果然上当，挥刀直取他咽喉。
就在刀锋及颈的刹那——
噗嗤！
王二矮身侧闪，雁翎刀自下而上撩开对方甲胄，深深扎进肋下。
“呃……”图尔格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低头。
王二一脚踹在他膝弯：“老子的弟兄，你也配动？！”反手抽出刀，短刀寒光一闪——
刀锋从后心没入，从前胸透出。
镶蓝旗参将图尔格，毙命。
晨光刺破浓雾时，隘口已成屠场。
三百余清军尸体层层叠叠。燃烧的旗帜、折断的兵刃、凝固的血泊，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红。百姓们从山后涌来，提着草药和清水，将伤员抬上担架。
李昊站在尸堆中，捡起图尔格镶狼皮的腰牌。牌面“图尔格”三字沾满血污，却被他擦得锃亮。
“传令。”他声音沙哑如铁，“把清军耳朵串成链，送到山下各村。”
秀才颤抖着记录捷报。笔尖划破纸背，墨迹晕开如血花：“靖南营于此役歼敌两百一十三人，阵斩镶蓝旗参将图尔格……”
王二拄着雁翎刀走来，刀身血槽凝着黑痂。他望着图尔格的无头尸，忽然咧嘴笑了：“狗东西，你烧粮仓的火，不够老子暖脚！”
狗儿默默擦拭短刀。刀尖还挂着清军将领的金纽扣。他想起昨夜父亲托梦：“崽啊，刀要护着该护的人……”
远处传来新铸火炮的轰鸣。李昊望向隘口上方新刻的四个大字——
龙抬头
山风卷着硝烟与血腥气掠过。
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年轻面孔，那些劈砍时崩裂的刀锋，那些射穿的甲胄与胸膛，
终将化作太行山脊梁上，
永不褪色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