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把锈刀插进地里，撑着膝盖站直。结界还在那儿，黑乎乎的一片，像块泼了油的布，纹丝不动。他刚才那一掌拍上去，反震得指骨发麻，系统连闪三道红光，“防御-1”的提示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手动关了。
“打不破。”他说，“这玩意儿不吃硬的。”
灵汐靠在石头上，一只手搭在夜影肩头，另一只手轻轻摸着影魔崽的背。小家伙蜷成一团，爪子收得紧紧的，耳朵贴着脑袋，呼吸又浅又慢。
“你别碰它。”夜影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刚才那一下，耗得太多。”
墨渊蹲下来，盯着第三根石柱上的刻痕。那道眼睛形状的凹槽还在微微泛红，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他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像被针扎了一下。
“血不行，外物也不行。”他自言自语，“但影魔崽碰了就亮……说明门认的是‘它’，不是我。”
灵汐抬头：“你是说，它和这个结界有关系？”
“不是有关系。”墨渊看着昏睡的影魔崽，“是它本来就应该在这儿。”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枚漆黑晶片。晶片刚露出来，结界表面就轻轻颤了一下，银纹荡开一圈。他没拿它去碰结界，而是放在影魔崽鼻子前。
小家伙的鼻尖动了动，眼皮抖了两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呜。
“果然。”墨渊笑了，“它能感应到。”
他把晶片收回储物袋，然后抓住影魔崽的前爪，轻轻按回刻痕上。
红光瞬间炸起！
整根石柱嗡嗡震动，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来，像是被人从背后点燃。结界剧烈波动，黑膜变得半透明，隐约能看到里面——一片空洞，深处有点点银蓝微光闪烁。
“开了！”灵汐猛地站起来。
“没开。”墨渊摇头，“只是松了一下。”
话音刚落，红光骤灭，结界恢复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
影魔崽抽回爪子，整个身体一软，直接倒在灵汐怀里。
“太弱了。”墨渊皱眉，“血脉是对的，但它撑不住。”
夜影靠在石壁上，喘了口气：“有些东西……沉睡久了，需要唤醒。同类的气息，古老的韵律，或者……里面的东西在叫它。”
墨渊扭头看向洞口。
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像是铁锈混着陈年香灰。他闭眼感受了一瞬，体内的混沌之力轻轻跳了一下。
“里面有动静。”他说，“不是空气流动，是……节奏。”
灵汐也察觉到了：“像心跳。”
“不是像。”墨渊睁开眼，“就是心跳。”
他抱起影魔崽，把它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托着它的爪子，另一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听不到，但它能。”
小家伙耳朵忽然抖了抖，尾巴尖轻轻翘起，对着结界发出一声极轻的鸣叫——不像吼，也不像啸，倒像是某种古老乐器拨出的第一个音。
结界再次波动。
这次比刚才更久。涟漪一圈圈扩散，持续了将近五息才缓缓退去。黑膜边缘甚至裂开一道细缝，转瞬即逝。
“看到了吗？”墨渊眼神一亮，“它回应了！”
灵汐立刻掏出玉简，手指飞快描摹石柱上的符文：“第三根柱子的亮度变化和其他不一样，每次它发声，这里的纹路就会重组一次。”
“不是重组。”夜影低声说，“是……校准。”
墨渊低头看影魔崽：“你小子平时吃剩饭都抢第一，这时候能不能再努努力？再叫一声？就一声。”
小家伙睁开眼，灰暗的瞳孔晃了晃，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
结界又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