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把锈刀扛在肩上，抬脚就往雾里走。灵汐扶着夜影跟上来，影魔崽贴着她脚边爬，耳朵一直抖。
这林子不对劲。树干黑得发亮，像是被火燎过千百遍，地上的苔藓踩上去软塌塌的，一脚下去能陷到脚踝。更麻烦的是空气——毒千机那股子腥臭味还没散干净，混着腐叶和铁锈的气息，吸一口喉咙就发痒。
“别用神识探路。”墨渊低声说，“这地方有阵纹残留，碰了会炸。”
他指尖一动，系统界面跳出来。“敏捷+2”。身子立刻轻了一圈，像脱了层壳。他往前窜了三步，鞋底刚落地，地面“咔”地裂开一道缝，几根骨刺猛地弹出，离脚背就差半寸。
灵汐打了个寒颤。她抱紧夜影，寒气从掌心涌出，在两人周围结了层薄冰膜。影魔崽突然低叫一声，前爪拍地两下，然后朝左边歪头。
“它说那边安全。”灵汐说。
墨渊点头，弯腰把夜影背上。这人轻得不像话，骨头硌着肩膀，呼吸浅得几乎摸不到。肩上的伤还在疼，但他没管，扯了块沾泉水的布条缠了几圈，继续往前。
林子越走越窄。头顶的雾压下来，能见度只剩三丈。树根盘成网，地上时不时冒出半截残碑，刻着谁也看不懂的符号。墨渊路过一块时，后背印记忽然烫了一下。
“停。”他伸手拦住灵汐，“脚下有东西。”
三人原地不动。影魔崽趴下，鼻子贴地嗅了两下，然后轻轻扒拉起一块碎石。
“触发式毒刺阵。”墨渊蹲下来看，“老套路，踩中就喷毒针，带倒钩的那种。”
他捡起一块石头，远远扔出去。石头落在线上，瞬间“嗤”地冒烟，地面弹出七八根乌黑尖刺，上面还挂着干掉的肉丝。
“难怪之前没人活着出去。”墨渊冷笑，“这不是林子，是坟场。”
他让灵汐退后五步，自己沿着树根边缘挪。每一步都算准距离，脚尖点地，像猫一样贴着走。影魔崽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停下来等他们跟上。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雾色变了。不再是死灰，而是透出一点幽蓝的光，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空气里的毒味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波动——墨渊体内的混沌之力开始共鸣，后背印记一阵阵发热。
“快到了。”他说。
又穿了一段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棵巨树横倒在地，树干足有十人合抱粗，断裂处露出漆黑的芯，像烧焦的骨头。树后是一片空地，中央裂开一个巨大洞口，深不见底。
洞口边缘立着四根石柱，上面缠满扭曲的符文。中间横着一道半透明的黑膜，像水又不像水，表面泛着油光，偶尔闪过一丝银纹。
墨渊走近五步，伸手去碰。
“砰！”
一股巨力反弹回来，震得他连退三步，胸口发闷。那黑膜晃了晃，像水面被砸了颗石子，但没有破裂。
“结界。”他抹了把嘴，“还挺硬。”
灵汐把夜影放在一块岩石下，走过来仔细看那黑膜。她取出一枚玉简，贴在额头上，刚催动灵力，眉头猛地一皱，玉简“啪”地裂开。
“不能用神识探。”她喘了口气，“里面有吞噬性波动，刚才差点把我神魂扯进去。”
墨渊蹲下，盯着结界底部。那里有一圈刻痕，深得像是刀砍出来的。他眯眼看了几秒，脑子里忽然跳出《魔神诀》里的一句话：“血启门，影通幽”。
“有意思。”他低声说，“看来不是谁都能进。”
他回头看向影魔崽：“你闻到了吗？里面的东西。”
小家伙耳朵抖了抖，慢慢往前挪了两步，对着结界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那一瞬，黑膜表面荡开一圈涟漪，比刚才墨渊触碰时明显得多。
墨渊眼神一凝。
“你还藏着本事？”他咧嘴笑了，“行啊，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比谁都靠谱。”
他站起身，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堆零碎：一块魔晶、半张残符、一瓶毒粉，还有之前从毒千机那儿抢来的毒囊。一个个递到结界前，都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