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脉的余脉里,晨雾还没散尽,就被一阵细碎的马蹄声搅破。三匹清军骑兵踏着露水,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前行,他们是多铎大军的先锋哨探,身着黑色皮甲,腰挎弯刀,背上背着弓箭,马嘴边挂着嚼子,蹄子裹着麻布,尽量不发出太大声响,眼神警惕地扫过两侧的灌木丛,像嗅觉敏锐的狼,搜寻着抗清义军的踪迹。
“前面就是羊角寨的废墟了。”为首的哨探勒住马,指着前方一片焦黑的空地,那里是刘江之前下令放弃的外围山寨,木屋被烧得只剩黑黢黢的木架,水井被填了半截,地上散落着几根生锈的铁钎,显然是人为破坏的痕迹,“按主帅的令,清剿所有外围据点,摸清进山的路。”
另外两个哨探点头,翻身下马,拔出弯刀,小心翼翼地靠近废墟,踢开地上的木柴,查看是否有隐藏的义军。就在这时,右侧的灌木丛里突然飞出三根削尖的木矛,“咻咻”地扎向清军,为首的哨探反应快,侧身躲过,木矛擦着皮甲划过,扎进旁边的树干;后面两个哨探没来得及躲,一人被木矛扎中大腿,惨叫着倒地,另一人被突然冲出的黑影扑倒,弯刀“哐当”掉在地上。
“有埋伏!”为首的哨探大喊,转身就想上马逃跑。可马刚扬起前蹄,就被地上的绊马索绊倒,他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被一根木棍砸中后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灌木丛里,李三带着五个机动队员和三个山民钻了出来,他们是刘江派来的“游击小队”,专门依托山地,骚扰清军先锋。“快!把鞑子绑了,马和武器都带走!”李三压低声音,队员们立刻行动,用粗绳把三个清军捆得结结实实,伤口处塞了草药,防止流血过多死亡;马匹被牵到隐蔽的山洞里,弯刀、弓箭和皮甲被打包收好,地上的血迹用泥土掩盖,连木矛都拔出来带走,不留一丝痕迹。
“这是咱们打的第一个先锋哨探队!”山民老林的侄子小林兴奋地说,手里还攥着清军掉落的弯刀,“才三个鞑子,没费啥劲就拿下了!”
“别得意。”李三拍了拍他的头,语气严肃,“这只是小哨探,后面还有大股的先锋骑兵。咱们的任务是骚扰、侦察,不是硬拼,打了就跑,不能留下痕迹。”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远处就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清军的先锋骑兵发现哨探失联,派了二十多人的小队前来搜索。李三带着人,早已躲进了深山的溶洞里,透过石缝看着清军骑兵在羊角寨废墟里打转,骂骂咧咧地搜查,却连一根木矛的影子都没找到。
“这些鞑子,倒是谨慎。”李三看着清军骑兵分成三队,分别沿着三条山路搜索,每队之间保持着能互相支援的距离,“他们在步步为营,怕被咱们伏击。”
接下来的三日,清军先锋的“触角”越来越深——先是小股哨探,沿着放弃的外围山寨逐一清剿,烧掉残留的木屋,填平水井,试图断绝义军的补给;然后是五十人规模的骑兵小队,开始试探性地向核心区推进,沿途抓捕流民,盘问刘家堡的虚实;最后,连蒙古骑兵都出现了——他们更熟悉山地,骑着快马,在山林边缘巡逻,像一道移动的屏障,慢慢压缩着游击小队的活动范围。
刘江的游击小队,也没闲着。他们依托老林父子熟悉的地形,打了一场又一场“小胜仗”:
-在落马坡的窄道里,设下滚石陷阱,砸翻了清军的三匹马,缴获了两袋干粮和一把火铳;
-在乱石岗的溪流旁,用浸了油的干草做“火攻”,烧了清军的一小队粮马,虽然只烧了十几斤粮食,却惊得清军连夜加强了粮道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