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机械的女声：“全体市民请注意，紧急避难通知……”
老妈手里的喷火器“咣当”掉地上，我们俩对视一眼，同时往屋里冲。
小七叼着试管跟在后头，尾巴毛炸开着。
收音机自己在转台，旋钮“咔嗒咔嗒”地响。
那个机械女声继续念着：“请立即前往北纬32°避难所……”
背景音里混进了小孩的笑声，咯咯咯的，听得我后脖颈发凉。
“这个坐标……”老妈盯着收音机，手指在桌面上画线，“跟照片上实验室的位置差不多。”
小七把试管放在我脚边，竖起耳朵转向电视机。
那台被酸雨腐蚀得只剩框架的老电视，屏幕“滋啦”闪过雪花，萧烬的投影时隐时现，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但完全没声音。
我抓起卫生巾和酒精瓶，想着萧烬的嘴形，没留意酒精差点洒一身。
老妈扯过根橡皮筋，三两下就做成个简易口罩：“戴着，万一那些孢子……”
这时收音机里的通知突然中断，变成了刺耳的忙音。
窗外传来“咔、咔”的脚步声，整齐得像是军队在列队行进。
老妈默默捡起喷火器开始装填，手指上的伤口在金属外壳上留下几道血痕。
小七跳上窗台，尾巴上的蓝毛全部竖起，这是它最高级别的警报状态。
我戴上那个卫生巾口罩，酒精味冲得眼睛发酸。
透过窗户，我看见十几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沿着马路边走，步伐整齐得像提线木偶。
他们全都低着头，白大褂下摆沾满了黑色菌丝。
领头的那个忽然抬头，我差点叫出声——
我哥实验室的助手小王！
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嘴角还挂着诡异的微笑。
收音机又“刺啦”响了一声，这次传出的是我哥的声音：“新新……别过来……”接着又被忙音切断。
老妈把装填好的喷火器塞给我，自己抄起铁锹：“看来得去趟那个实验室了。”
小七从窗台跳下来，爪子按在试管上，冲我“喵”了一声。
那几滴蓝色液体在试管里晃荡，映得小七的眼睛格外亮。
“先别管实验室，”老妈压低声音说，手指向窗外，“你看外边。”
我踮着脚往窗外瞄，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围墙外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影，清一色低着头，跟军训似的排得整整齐齐。
没有嚎叫，没有冲撞，就安静地站着，数量多得数不清。
“它们什么时候......”
“嘘。”老妈把望远镜递给我，“看第三排那个。”
镜头里，一个穿白大褂的感染者特别扎眼。
衣服脏得看不出本色，左胸口的工牌还在反光。
晚风吹得他的衣摆飘起来，底下缠着的菌丝像流苏似的晃悠。
小七蹲在窗台上，尾巴炸开，但反常地没叫唤。
它蓝眼睛死死盯着围墙铁丝网：那些铁丝以相同的频率轻微震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嗡”声。
“它们是在......排队？”我嗓子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