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那些影子交错在一起,像张黑色的大网罩住了整个院子。
感染者们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偶尔有人动一下,关节就会发出“咔”的轻响。
老妈突然抓住我胳膊:“看间距。”
我皱眉一数,心跳更快了!
每个感染者之间差不多隔着一米五,肉眼看过去像是分毫不差。
它们全都完美避开了月光直射的区域,站在阴影边缘,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跟下饺子似的。”老妈嘀咕着,把喷火器往肩上扛了扛,“数清楚几个没?”
我正要回答,小七突然“喵”了一声。
它跳下窗台,爪子在地板上划拉——先是一道长线,然后几道短线,就是摩斯密码!
“月光......”我猛地反应过来,“它们怕月光!”
老妈凑近窗玻璃,鼻尖都快贴上去了:“那个穿白大褂的,工牌闪了一下。”
确实,那个实验室感染者的工牌在月光下突然反光,虽然就一瞬间,但足够看清上面“J.Y”两个字母。
更诡异的是,他居然抬手把工牌捂住了,完全不像个被感染者。
这时,小七的耳朵转向右边,我顺着看过去。
围墙拐角处,月光在地上画出一道清晰的分界线。线这边的感染者齐刷刷后退了半步,像是怕踩到火线。
“有意思。”老妈搓了搓手,“去把后视镜都拆下来。”
“拆后视镜?现在?”我瞪大眼睛看着老妈。
老妈已经抄起工具箱往院子里冲:“快点!月亮要爬到顶了!”
小七“嗖”地从我脚边窜过去,尾巴尖那撮蓝毛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我咬了咬牙,抓起螺丝刀跟上。
院子里的报废汽车在角落里,我趴在地上拆后视镜,螺丝锈得死死的,拧得我虎口发麻。
远处感染者们忽然齐刷刷抬起头,动作整齐得像被同一根线牵着。
“妈!它们——”
“专心拆你的!”老妈用晾衣架在拗造型,“这帮家伙跟向日葵似的,月亮走哪它们躲哪。”
第一个后视镜终于松了,我抹了把汗,发现小七正用爪子扒拉地上的石子。
它把石子推到月光分界线的附近,然后抬头看我,蓝眼睛布灵布灵的!
“等等……”我捡起石子,朝感染者堆里一扔。
“啪嗒!”
石子落地的声响惊动了方圆三米内的感染者,它们齐刷刷地后退,跟排练过似的。
有个穿格子衬衫的还被自己绊倒了,爬起来时关节发出“咔吧”的脆响。
“它们怕光?原来僵尸和吸血鬼一样的。”老妈头也不抬地拧着铁丝。
“实验室那帮人到底造了什么?”
我继续拆第二个后视镜,然后看见螺丝刀柄上刻着“J.Y”——又是我哥的记号。
老妈把拆下来的三个后视镜用铁丝绑在晾衣架上,又用铝箔纸裹得严严实实。
她举起这个简易反光器,月光在镜面上流转,像水银似的晃眼。
“退后。”
老妈眯起一只眼,把反光器对准了围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