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日,黎明。天目山群峰在经历了一昼夜的血火洗礼后,暂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日军大规模进攻的锋芒在“断魂崖”遭遇惨重折损,其精心策划的特种突袭亦被彻底粉碎,内鬼“蜂鸟”网络被连根拔起。然而,弥漫的硝烟未散,牺牲将士的遗体尚待安葬,更大的压力已从四面八方涌来。宋希濂深知,昨日的胜利只是挫败了敌人的首次猛扑,更残酷的消耗战和更复杂的政治博弈,才刚刚开始。
师部岩洞内,灯火通明,弥漫着汗味、硝烟味和一丝血腥气。参会者除了宋希濂、周明远、李慕华、张云鹤、赵锡田、高天亮、徐锐等核心成员,还包括身上挂彩的一营长王铁柱、负责医疗救护的林婉华、以及面容憔悴但眼神坚定的三团长马富贵。气氛沉重而肃杀。
张云鹤首先汇报战果与损失,声音嘶哑却带着自豪:“师座,各位!昨日一战,我主阵地前沿至‘断魂崖’区域,共毙伤日军至少五百人,击毁坦克两辆,缴获武器弹药一批。特别是全歼鬼子那支精锐穿插队,大大挫了他们的锐气!但……我团伤亡也接近两百,其中阵亡八十七人,重伤四十余,不少是老兵骨干……”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赵锡田补充道:“西线阵地压力稍轻,但也击退敌数次连级规模进攻,伤亡约五十人。部队很疲劳,弹药消耗巨大,特别是重机枪子弹和迫击炮弹。”
高天亮简要汇报了“猎影”的敌后破袭战果和轻微损失。
林婉华则带来了更沉重的消息:“野战医院已人满为患,重伤员还在增加。药品,特别是消炎药和麻醉剂,极度短缺。天气寒冷,伤员保暖也是大问题。”
李慕华综合情报,指向地图:“日军虽受挫,但主力未损,其炮兵和航空兵优势仍在。预计其将调整战术,可能采取更猛烈的炮火覆盖、长期围困,或分兵多路寻找我防御弱点。同时,重庆方面和国际社会对我们的控诉,暂无公开明确回应,但私下渠道反馈,已引起相当震动。压力,现在转到了日本人那边。”
周明远强调思想工作:“当前士气可用,但持续的血战和巨大的牺牲,容易产生厌战和悲观情绪。必须加强宣传鼓动,表彰英模,同时要关心士兵生活,尤其是伤员安置和烈士抚恤,这是稳定军心的关键!”
马富贵主动请缨:“师座!我三团休整时间较长,请将最艰苦的预备队警戒任务交给我们!保证不让鬼子再钻空子!”
众人就下一步是“趁胜有限反击”还是“收缩兵力,巩固防线”进行了激烈讨论。
宋希濂静听完毕,目光扫过每一张疲惫而坚定的面孔,决断道:“同志们,我们打赢了第一回合,但远未到庆祝的时候!鬼子绝不会甘心,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我们的方针是:军事上,依托有利地形,实行弹性防御,节节抵抗,积小胜为大胜,最大限度消耗敌有生力量!政治上,利用我们掌握的罪证,加大宣传攻势,争取道义和物质援助!内部,精诚团结,共度时艰!”
他具体部署:“一、军事调整:张团、赵团,立即调整部署,缩短战线,巩固核心阵地。派出小股精锐,不断袭扰敌军,疲惫其兵力。高队长,‘猎影’队轮番休整,保持锐气,作为反击拳头。立即统计弹药库存,优先保障重点方向。”
“二、后勤与医疗:周政委、林处长,你们负责,想尽一切办法筹措药品和过冬物资。动员根据地群众,组织担架队、护理队。我将设法通过特殊渠道,争取一批紧急医疗物资。”
“三、政治与外交:李参谋,继续通过‘戚七’和陈嘉庚先生渠道,向外界通报战果和困难,特别是日军细菌战罪证和此次进攻的惨无人道,呼吁国际制裁和物资援助。同时,密切注意重庆方面态度变化。”
“四、特殊准备:徐科长,加强反特工和反心战,防止鬼子狗急跳墙,散布谣言或实施新的破坏。”
“同志们,”宋希濂声音沉痛而坚定,“牺牲的弟兄,用生命为我们赢得了时间。我们必须对得起他们的牺牲!天目山,必须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这里!散会,执行!”
会议结束后,各项命令迅速落实。阵地上,官兵们忍着悲痛,加固工事,抢救伤员。后勤部门竭尽全力筹集粮食、药品,但缺口巨大。林婉华带领医疗队,在极其简陋的条件下,日夜抢救伤员,形势严峻。
宋希濂沟通系统,看到因成功防御和内奸肃清获得的积分,立即进行了针对当前最迫切需求的兑换:
【兑换:“盘尼西林(早期)”x1000支,“磺胺嘧啶”x5000片,“医用吗啡”x100支,“高能量压缩军粮”x2000人份,“冬季棉服”x1000套,“无线电台备用零件及电池”一套。】
【叮!兑换成功!物资已合理化送达(解释为“戚七”渠道冒着巨大风险,突破封锁运抵的最后一批紧急援助)。】
这批物资,尤其是珍贵的盘尼西林和磺胺药,以及过冬棉服,无疑是雪中送炭,极大缓解了医疗和后勤压力,稳定了军心。
重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一份关于天目山战况及日军细菌战罪证的详细报告,摆在了委员长侍从室主任的案头。室内对此争论激烈。
“天目山宋部,屡挫敌锋,战绩斐然,尤其是揭露日军细菌战暴行,于国际舆论斗争有利,应予嘉勉,并考虑补充弹药给养。”一位官员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