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要亲自会一会那个记者陈布雷。
场景四:东京的密谋与“清理者”的杀机
上海,日军特高课秘密据点。
“机关长,‘暗刃’行动失败,赵启明暴露,支那军内部必然加强戒备。我们的‘鼹鼠’传来消息,他已被怀疑,行动受限,但暂时安全。”一名参谋向影佐祯昭汇报。
影佐脸色阴沉:“告诉‘鼹鼠’,暂时静默,没有绝对把握,不要轻易动作。重点转向情报收集,特别是摸清支那军指挥部的最新位置和防御弱点。‘清理者’那边有什么消息?”
参谋低声道:“‘清理者’对目前的进展非常不满。他们已启动备用方案。那个记者‘陈布雷’,就是他们的人。任务是利用身份接近宋希濂,评估其状态,并伺机制造混乱或……执行‘斩首’!此外,他们还在策划一次针对支那军后勤系统的重大破坏行动,代号‘毒刺’,具体方案不详。”
影佐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哟西!让‘清理者’去搅浑水吧!我们坐收渔利。命令部队,加强对天目山外围的封锁和骚扰,配合‘清理者’的行动。我要让宋希濂内外交困,疲于奔命!”
傍晚,宋希濂在师部简陋的会客室接见了记者陈布雷。周明远、李慕华在座陪同。
陈布雷举止得体,言辞恳切,再次表达了海外侨胞和新闻界对抗日将士的敬仰之情,并递交了几份海外报道中国军民抗战的剪报副本,以证身份。
宋希濂运用了刚获得的“微表情分析”技能,仔细观察着陈布雷。他发现,当陈布雷谈及某些具体战役细节时(这些细节是经过斟酌后透露的),眼神非常稳定,表情自然。但当话题偶尔转到部队内部管理、官兵思想动态时,其嘴角会有一丝极细微、极快速的紧绷,虽然瞬间恢复常态,但未能逃过宋希濂的眼睛。
“陈先生不远千里,冒险深入战区,精神可嘉。”宋希濂缓缓开口,目光如炬,“不知陈先生对当前抗战形势,有何高见?”
陈布雷从容应答,引经据典,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多为公开言论,并无破绽。然而,在回答一个关于“如何巩固内部团结,防止敌人渗透”的问题时,宋希濂再次捕捉到那瞬间的微表情变化。
会谈结束后,宋希濂对周明远和李慕华说:“此人谈吐不凡,准备充分,但过于完美,反而显得不真实。特别是涉及内部情况时,有细微的不自然。要加强监控,绝不能让他接触到核心区域和人员。他的背景核查,要快!”
李慕华点头:“明白。已加急去查了,最迟明早会有消息。”
深夜,师部电台监听站再次捕捉到那个神秘信号,这次持续时间更短,位置飘忽,但破译工作依旧毫无进展。
与此同时,负责监控王茂才(在教导队隔离)的侦察员报告:王茂才半夜起身如厕,在院中徘徊了较长时间,抬头望天,似乎在看星星,但方向……隐约对着师部电台天线的大致方向。这一行为,更加重了他的嫌疑。
然而,真正的突破来自另一个方向。徐锐手下的一名侦察员,化装成山民在师部驻地外的集市上蹲守,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细节:记者陈布雷的随从(一名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在购买香烟时,与摊主找零钱的手指动作,带有某种特定行业(如电报员)的习惯性小动作!而且,该随从不经意间露出的衬衣领口内侧,似乎有一个极淡的、不明显的化学试剂痕迹!
消息传回,徐锐和李慕华大吃一惊!难道真正的“鼹鼠”或联络人,是这个不起眼的随从?陈布雷只是幌子?
宋希濂接到报告,眼中寒光一闪:“果然有鬼!立即秘密控制那个随从!但要小心,不要惊动陈布雷!我倒要看看,这只‘鼹鼠’,到底藏得有多深!”
凌晨时分,行动开始。在陈布雷及其随从居住的独立小屋外,徐锐带领精干人员,趁随从出来打水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制服,并迅速带离现场进行秘密审讯。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未惊动屋内的陈布雷。
初步审讯结果令人震惊:该随从受雇于陈布雷时间不长,真实身份不明,但确认其懂得电报收发,并在他身上搜出了微缩胶卷和密写药水!他承认奉命与外界联络,但坚称不知道上线是谁,指令都是通过死信箱(秘密传递点)接收。对于信号和密码,他一问三不知。
显然,这只是一个传递情报的低级情报员。真正的“鼹鼠”和指挥者,依然隐藏在幕后。陈布雷的身份,也变得更加可疑。
天快亮了,宋希濂站在师部门口,望着泛白的天际。抓住了一个小卒,但惊动了可能的大鱼。陈布雷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真正的“鼹鼠”到底是谁?日军的“毒刺”行动又将是什么?
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重了。天目山的这个黎明,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