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厨房里的星尘与烟火(1 / 2)

花园里的晨光渐渐转为明亮正午的光线,暖意融融。空气中浮动的月季甜香,被一阵若有似无、勾人食欲的油烟气悄然取代。艾克将承载着信任与约定的电子相册和流光贺卡小心地收进背包侧袋,目光转向欧阳老师和杨阳,那份属于科学家的锐利锋芒悄然收敛,流露出一种更为家常的温和。

“老师,杨阳,”他开口,声音带着劫后重逢的松弛与一种不容拒绝的真诚,“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吧。我和艾雪做。”他侧头看向身旁的女孩,眼神交汇间是无需言语的默契。

艾雪立刻会意,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此刻却绽放出明亮温暖的笑容,用力点头:“嗯!欧阳老师,杨阳,尝尝我们的手艺!好久没做了。”她下意识地抚平了身上那条米白色棉质连衣裙的裙摆,动作自然流畅。

“真的?!”杨阳的眼睛瞬间亮了,几乎是欢呼出声,“太好了!艾克,艾雪,你们是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念艾雪做的糖醋排骨!”他夸张地咂咂嘴,仿佛那酸甜酥香的味道已经萦绕在舌尖,“当年在你们家……啊不,在你们那小宿舍蹭的那一顿,简直是我童年美食排行榜的巅峰!后来再没吃到过那个味儿!”他搓着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欧阳老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和杨阳的馋样逗笑了,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充满了欣然:“好啊,真是求之不得。能再吃到你们做的饭,老师这趟来得可太值了。”她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人,从星际归来的战士瞬间化身厨房里的烟火伴侣,这种反差让她心里充满了暖意和踏实感。“需要帮忙打下手吗?”

“不用不用,”艾雪连忙摆手,笑容明媚,“您和杨阳就安心坐着,等着吃就好!”她语气轻快,带着一丝小骄傲,“厨房交给我们。”她说着,自然而然地牵起艾克的手,拉着他朝别墅内走去。艾克穿着浅蓝色t恤和深色长裤,身形挺拔,被艾雪拉着走时,步伐却顺从地配合着她的节奏,那份无言的默契仿佛已刻入骨髓。

杨阳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对欧阳老师感慨:“啧啧,瞧瞧这默契,跟共用了一个大脑似的。做饭?我看是大型撒狗粮现场还差不多。”语气里满是调侃和羡慕。

欧阳老师笑着拍了他一下:“就你话多。走,我们也别真干坐着,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比如……摆摆碗筷?”她起身,目光扫过花园长椅上那四只静静依偎的熊猫玩偶,眼神温柔。

宽敞明亮的现代化厨房里,瞬间被一种温暖而高效的忙碌气息填满。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光洁的流理台和锃亮的厨具上跳跃。艾雪熟练地系上一条素色围裙,将她白色的连衣裙衬得更加清雅。她打开冰箱,清点着杨阳提前备好的食材,指尖划过新鲜的肋排、翠绿的蔬菜、饱满的番茄,动作麻利而有条理。

“肋排解冻得正好,”她拿起那盒品相上乘的肋排,侧头对正在洗手池边仔细冲洗刀具的艾克说,“今天做你最喜欢的糖醋口味?”

艾克正将一把锋利的厨师刀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刀花,闻言,水流下的手指顿了顿,他抬眼看向艾雪,深邃的眼眸里漾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嗯。还有……清炒时蔬?”他记得欧阳老师口味偏清淡。

“好,”艾雪笑盈盈地应下,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再加个番茄蛋汤,暖胃。”她将肋排放在砧板上,又拿出需要的葱姜蒜等配料,动作行云流水,小小的厨房仿佛成了她指挥若定的舞台。

艾克擦干手,接过艾雪递来的肋排,眼神瞬间变得专注。那把锋利的厨师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只见他手腕稳定地悬停,刀刃精准地切入肋排的骨缝之间,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却又带着一种举重若轻的优雅。笃、笃、笃……刀刃与砧板接触的声音清脆而富有韵律,每一刀落下,都精准地将一块块大小均匀、骨肉分离完美的肋排切下。那专注的侧脸,紧抿的唇线,微蹙的眉心,仿佛不是在处理食材,而是在进行一项精密的外科手术或星舰引擎的微调。

艾雪在一旁处理着蔬菜,眼角余光却一直关注着艾克。看着他专注到近乎“神圣”的切排骨姿态,她嘴角忍不住弯起甜蜜的弧度。这场景如此熟悉,无论是在快乐星球的实验室厨房,还是在地球那个狭小的宿舍灶台旁。他处理精密仪器时是这样,为她削个水果也是这样,如今切个排骨,依然是这样。这份刻在骨子里的认真和追求极致,总是让她心动不已。

“艾克,”她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笑意,“排骨切得够完美了,可以焯水了。”

艾克这才像从某种入定状态中回过神,看着砧板上整齐划一、宛如艺术品的排骨块,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小题大做”。他耳根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迅速将排骨块扫入旁边准备好的冷水锅中,点火,动作恢复了平时的利落。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水流声、食材下锅的滋啦声渐渐交织成一首温馨的交响曲。艾雪负责调味和掌控火候,她站在灶台前,身姿挺拔,神情专注。调糖醋汁时,她一手拿着糖罐,一手拿着醋瓶,手腕轻轻晃动,糖霜和深色的陈醋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入碗中,比例精准得仿佛经过计算。加入生抽、料酒、少许盐……她的动作流畅而优美,像在调配某种神秘的药剂。当混合均匀的酱汁倒入煎得金黄焦香的排骨锅中时,伴随着“嗤啦——”一声巨响,浓郁的、带着酸甜焦香的蒸汽瞬间升腾而起,弥漫了整个厨房。

艾克则默契地承担着辅助和“火头军”的角色。他根据艾雪的指令,精准地调整着炉火的大小,适时递上需要的姜片、葱段、切好的配菜。当艾雪需要翻炒那分量不轻的排骨锅时,他会不动声色地伸出手,稳稳地握住锅柄的另一端,两人合力,轻松地将沉甸甸的锅子颠起,让每一块排骨都均匀地裹上诱人的酱红色亮芡。他们的手臂轻轻碰触,眼神在升腾的蒸汽中短暂交汇,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便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当艾雪被溅起的热油烫得微微缩手时,艾克已经眼疾手快地将旁边备好的湿毛巾递到了她手边。当艾克不小心将一点淀粉撒到台面上时,艾雪手中的抹布已经精准地覆盖了上去。这种默契,超越了搭档,仿佛是两个共享着同一生命频率的灵魂在共舞。

浓郁的糖醋排骨香气霸道地钻出厨房,飘向客厅。正和欧阳老师一起摆放碗筷的杨阳猛地吸了吸鼻子,眼睛瞪得溜圆:“来了来了!就是这个味儿!灵魂香气!”他夸张地做出陶醉的表情,逗得欧阳老师忍俊不禁。

“瞧你这馋样,”欧阳老师笑着摇头,目光却也不由自主地飘向厨房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感慨,“看他们俩在厨房那样子……真像一幅画。”她想起当年那个小宿舍里,两个孩子挤在小小的灶台前笨拙却认真做饭的场景。时光荏苒,那份相互扶持的温情却从未改变,反而在岁月的沉淀和共同的经历中,酿得更加醇厚。

“我去买点喝的!”杨阳一拍脑袋,风风火火地就往外跑,“艾克艾雪喜欢喝什么来着?橙汁?还是汽水?我记得艾雪喜欢带果粒的……”

“哎,杨阳……”欧阳老师想叫住他问清楚点,人已经跑没影了。她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将洗得发亮的骨瓷碗筷,在铺着米白色亚麻桌布的餐桌上仔细摆放好。餐桌中央,艾克已经将那只戴着蓝色领结的大团团和戴着粉色蝴蝶结的大圆圆并排放在了果盘旁边,憨态可掬的熊猫仿佛也成了这场家宴的见证者。

厨房里的交响乐接近尾声。番茄蛋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温暖的小泡,碧绿的时蔬在艾克精准掌控的火候下保持着最鲜嫩的翠色,刚刚出锅的糖醋排骨堆在洁白的瓷盘中,晶莹红亮的酱汁包裹着每一块排骨,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诱人光泽和酸甜香气,热气腾腾。

艾雪解下围裙,额角有细密的汗珠,脸颊也因为灶火的温度染上健康的红晕,眼睛却亮晶晶的,充满了成就感。艾克站在她身边,用干净的毛巾细心地替她擦拭掉额角的汗珠,动作轻柔。

就在这时,杨阳提着一个大购物袋,气喘吁吁地冲了回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买到了买到了!橙汁、葡萄汁、还有艾雪喜欢的蜜桃味气泡水!还有……”他献宝似的从袋子里拿出一小盒精致的草莓奶油蛋糕,“饭后甜点!”

“哇!蛋糕!”艾雪惊喜地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