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婷突然攥住龙弈的手腕,将父亲的铜铃谱塞进他掌心,指尖带着微凉:“我爹的谱里写了‘反迷音’,敲铃时按‘玄鸟归巢’的节奏,能传‘护民军备防’的信号,还能……”她指了指铜器铺的梁上,“那里藏着真铜铃,我爹当年怕铃被换,留了备用的,真铃的铃舌比假铃长半分,声线清亮,能盖过迷音。”
午时的日头升到正中时,龙弈已在东市布好了局。他和阿婷站在铜器铺的高台上,手里攥着真铜铃;铃下密道里,藏着老匠人的孙儿和几个想救亲人的百姓,手里攥着捆人的麻绳;项云则带着降兵在城墙旁,备用箭阵的箭羽泛着冷光,整齐地排在箭囊里。
日头正烈时,萧衍的声音从东市的屋顶传来,带着得意的笑:“龙弈!午时到了!你传不传铃音?不传,我就毒遍所有井;传了,百姓就会慌,我的人就能开城门……”
话没说完,龙弈突然举起真铜铃。阿婷按铜铃谱调整节奏,铃舌晃动时,声线不是假铃的闷哑,而是“玄鸟归巢”的清亮——“叮!叮!叮!”三声响后,所有街巷的铜铃复音都跟着响了,是赵彻的弓弩营在各巷敲的备用真铃。
“不可能!你怎么有真铃?”萧衍的声音变了调。
“我爹留的东西,你偷不走。”阿婷举起铜铃谱,阳光照在书页上,“你换的假铃,也盖不过真铃的声。”
就在这时,铃下密道突然传来动静。老匠人的孙儿带着百姓冲出来,捆住了刚钻出来的禁卫:“萧衍!你骗我爷爷,还往我家投毒!我跟你拼了!”
城墙方向也传来欢呼。凌丰带着封井的百姓回来,身后跟着举着兵器的降兵:“萧衍的人全被抓了!井水也封了,备用的干净水我们早运到东市了,你说的都是假的!”
萧衍转身想逃,却被从屋顶跃下的项云拦住。老将军的铁枪挑落他怀里的毒囊,毒粉撒在地上,被苏雅的药粉瞬间压灭:“老东西看你往哪跑!你以为能骗百姓、骗降兵?他们信的是龙弈,不是你这骗子!”
暮色漫进东市时,龙弈站在铜器铺的高台上。老匠人正跟着真铜匠学修真铜铃,百姓围着高台,有的递水,有的送刚做的饼;苏雅在给中毒的百姓涂解药,凌丰则帮降兵把备用兵器搬到城墙旁。
阿婷靠在高台的栏杆上,手里翻着父亲的铜铃谱,突然抬头冲龙弈笑:“我爹说,铜铃传的不是音,是安稳。”龙弈接过她递来的真铜铃,轻轻晃了晃,清亮的铃声漫过东市,裹着药香与饼香。
“以前我总想着怎么防萧衍的毒、拆他的音,”龙弈的声音轻得像风拂铜铃,“现在才明白,真正的铜铃,不用怕被换,不用怕被改,只要传铃的人心里装着百姓,听铃的人自然会安。”
风穿过东市的老槐树,带着铃声与饼香。龙弈的铁枪斜倚在高台旁,枪尖的寒芒不再只有冷意,还映着百姓听铃时的笑脸、老匠人修铃的认真,以及阿婷递来的一块热饼——饼里夹了点芝麻,刚好衬出麦香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