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月的流水,比上月跌了两成。”梁岁岁合上账本,语气平淡。
掌柜的额头冒汗,连忙解释:“东家明鉴,实在是前些时日…沈家出事,牵连颇广,有些老主顾便不敢再来了…”
“这不是理由。”梁岁岁打断他,“客人不敢来,你不会想办法让他们敢来?不会推出些新花样吸引新客?守着旧皇历,坐吃山空吗?”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那掌柜的吓得腿都软了。
“给你十天时间。”梁岁岁淡淡道,“拿出一个新的经营章程给我。若还是这般半死不活,你这掌柜的位置,就换人来坐。”
“是…是!小的一定竭尽全力,不让东家失望!”掌柜的连连保证。
梁岁岁不再多言,起身离开。她又去了另一家绸缎庄和京郊那处皇庄看了看,情况大同小异,都因沈家倒台受到些影响。她并未过多干涉具体经营,只是敲打了一番管事之人,定下了规矩和期限。
回府的马车上,青琐轻声道:“小姐,这些产业刚接手,难免有些动荡,何必亲自去管这些琐事?”
梁岁岁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青琐,你要知道,权力不仅仅是朝堂上的纵横捭阖,也不仅仅是修为上的强弱。经济,亦是根基之一。掌握这些产业,不仅能为我们提供财力支持,更是一条重要的消息渠道。将这些打理好,将来或有大用。”
她顿了顿,唇角微勾:“况且,我也要让那些人看看,离了沈家,这些产业在我手里,只会更好。”
接下来的几日,梁岁岁便专注于梳理这些新接手的产业,不时召见管事,听取汇报,做出指示。她虽不精通商贾之道,但见识远超常人,往往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提出些新颖有效的建议,让那些原本有些轻视她年轻的女流之辈的管事们,渐渐收起了小心思,变得恭谨起来。
同时,她也通过青鸾司的渠道,关注着朝堂动向和帝都内的各种消息。太子与皇帝之间微妙的博弈,各方势力对空缺职位的暗中角力,都一一呈报到她这里。她依旧很少直接出手,只是在关键处,通过睿王或者一些不起眼的渠道,施加些许影响,让局势朝着有利于皇帝和自身的方向发展。
这一日,她正在查看青鸾司暗线送来的一份关于西夜国后续反应的情报,青琐进来禀报:“小姐,睿王府送来请柬,三日后是王爷生辰,在府中设宴,请您过府一聚。”
梁岁岁放下情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皇甫凛并非张扬之人,此次设宴,恐怕生辰是假,借机联络、展示力量,平衡朝局才是真。
她微微一笑,对青琐道:“回复王爷,届时必当前往贺寿。”
看来,这帝都的平静,又要被打破了。而她,也已做好了再次入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