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帝都的空气清新了几分。朝堂上的风波渐平,但权力的真空必然引来新的争夺。太子一党虽因三皇子倒台而声势大涨,却也因皇帝隐隐的制衡之意而不敢过于放肆。一时间,各方势力都暂时蛰伏,观望着风向。
梁岁岁乐得清静,将更多精力放在了“青鸾司”的经营上。这日,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却又不失精致的衣裳。上身是雪青色绣银线缠枝梅的箭袖短襦,下系一条海棠红束腰百褶长裙,裙摆仅及脚踝,以同色丝线绣着细密的云纹。青丝高高束成马尾,以一根镶嵌着紫水晶的银簪固定,显得干练利落,又因那精致的绣工和清丽的颜色,别有一番飒爽风姿。
她并未在涵秋院闲坐,而是直接来到了青鸾司位于城西的秘密校场。
校场之上,近百名青鸾司成员正在赵横与钱坚的带领下进行操练。经过锦书阁一役的实战洗礼和这段时间的严苛训练,这些少年少女们褪去了最初的青涩,眼神锐利,行动间已有了几分精锐之气。他们或两两对练,拳脚生风;或练习弩箭,箭矢破空;或演练合击阵法,配合默契。
梁岁岁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骚动,众人只是在教习的示意下暂停行礼,目光炽热地看向他们的司主。
“继续。”梁岁岁淡淡吩咐,走到校场前方的高台上,负手而立,静静观看。
她看得很仔细,时而微微颔首,时而蹙眉。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她抬手示意训练暂停。
“阵法转换,不够流畅。坎水位与离火位的衔接,慢了半息。这半息,在生死搏杀中,便是破绽。”她声音清越,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赵横,钱坚,重新演练‘小四象阵’基础变化,着重磨合位次转换。”
“是!”赵横、钱坚凛然应命,立刻带队重新演练。
梁岁岁看了一会儿,又指出了几个细微处的不足,亲自下场示范了几个关键的身法和发力技巧。她的动作举重若轻,精准无比,往往一言就能点出关窍,让队员们茅塞顿开。
训练持续了整个上午。结束时,众人都已汗流浃背,但眼神却更加明亮。
“今日就到此。”梁岁岁目光扫过全场,“记住,你们是青鸾司,是陛下手中的暗刃,是涤荡帝都污浊的清流。你们的每一分努力,都是为了更强,为了能在关键时刻,护己身,卫家国!”
“谨遵司主教诲!”众人齐声应喝,声震校场。
离开校场,梁岁岁并未回府,而是带着青琐,乘坐马车来到了西市。她并未盛装打扮,但那身利落又精致的装扮,以及通身不凡的气度,依旧引来了不少侧目。
马车在一家名为“锦绣轩”的绸缎庄前停下。这正是她从沈家抄没产业中挑选的两家铺子之一。
掌柜的早已得了消息,诚惶诚恐地候在门口,见到梁岁岁,连忙躬身行礼:“小的参见东家。”
梁岁岁微微颔,步入店内。铺面宽敞明亮,陈列着各色绫罗绸缎,客流尚可。她随意看了看料子,又翻了翻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