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仙尊都看呆了,谁也没见过“公仪尘”这样。
就在这时,天后身边的大侍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玉珠:“仙尊,瑶池有规矩,不得强迫侍女。这玉珠已经把刚才的事记下来,呈给天帝。”
月尘心里咯噔一下,他忘了最近一直有人拿玉珠记录自己。
可他面上依旧镇定,松开侍女,笑道:“跟她开玩笑呢,别当真。”说着就走了。
他不知道,那大侍女早就觉得“公仪尘”不对劲,转头就把玉珠给了帝渊,帝渊要的,就是这份证据。
月尘回到竹屋时,却没发现结界上多了个细小的缺口。
趁着还没被发现赶紧抹除了公仪尘被自己所骗的这段记忆。
还要找个替身替自己顶罪。
无名这些日子总觉得“公仪尘”不对劲,往日里公仪尘见了受伤的小妖都会心软,如今却抢宝物、戏弟子,他猜着定是有问题,便一路跟着公仪尘,找到了竹屋。
他破了结界,走进里间,就看见公仪尘躺在床上,眉心锁着痛苦,嘴角还挂着血。
无名连忙拿出清心草,熬成药汁喂他喝下,指尖触到他的腕脉时,只觉法力里混着狐族的魅惑气息。
“阿尘,醒醒。”无名轻轻拍着他的脸。
公仪尘缓缓睁眼,声音沙哑:“无名……我这是在哪?师尊的伤怎么样了?”
你师尊云游在外,已经好久没见到清元圣母,但是有妖扮作你的样子行苟且之事,我已经把证据给了帝渊。”无名扶他坐起来,递过一杯水,“你别担心,我们现在就去凌霄殿。”
凌霄殿上,天帝正对着仙门的控诉皱眉头,狐妖扮着公仪尘,跪在地上装委屈:“陛下,臣没有做那些事,是他们诬陷臣。”
就在这时,公仪尘和无名走了进来。
狐妖脸色瞬间煞白,刚要说话,帝渊就站了出来,手里拿着玉珠:“陛下,臣有证据,青岚山的冰魄是空壳子,赤霞宗的玉珠记了‘公仪尘’踹弟子的场景,瑶池的玉珠记了他扰侍女的事,这些都不是公仪尘会做的事。”
公仪尘走到殿中,对着天帝叩首:“陛下,这狐妖用狐族魅术困我,伪装成我的样子作恶。臣愿以性命担保,绝无半分风流放荡之举。”
天帝看着他,手指敲击着御座扶手,半晌才开口:“朕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的公仪尘。
只怪你在三界声望太高,这种能得众心的仙尊,只有放在眼前才安全。
狐妖被当场镇压,爆体而亡。
天帝:“此事到此为止,你们都回去。”
这一年,君笙八岁。
公仪尘在凌霄殿求天帝:“陛下,君笙是灵瑶的孩子,也是陛下的孩子。
若无人引导,恐会走歪路。臣愿收他为徒,教他修炼正道。”
天帝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你的道庞杂诡异,你说正道,不觉得好笑吗?”
公仪尘:“陛下不想看看君笙的资质如何,倘若他天赋异禀,陛下是不是要考虑当他出来,仙界的处境已经不顺,魔神还在肆意攻打人界宗门和各大仙山,不能给魔神攻入天庭的机会,现在正是培养人才的好时机,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天帝眉头紧蹙,还是说了句:“好,朕准了。但有个条件,太虚城的结界不能破,君笙出不来,你也别想进去。
你们师徒,就通过梦境相见吧。”他顿了顿,补充道,“梦境要外放,让所有仙家都看见。这样既能让你教他,也能让大家知道,你公仪尘是真心为了三界。”
公仪尘心里一沉,他知道这是天帝的制衡,既不拒绝他的请求,又把他的师徒情摆在明面上监控。
可他还是叩首:“是,谢陛下成全。”
当晚,神木宫的结界亮了起来,公仪尘的浮生若梦道让认同仙尊的仙友们都赞不绝口,梦境外放的光笼罩了整个天庭。
所有仙家都看见,八岁的君笙穿着素色衣袍,扑进“公仪尘”的怀里:“师尊,你终于来看我了。”
“阿笙乖,以后师尊每天都来教你修炼。”公仪尘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温柔,眼底却藏着苦涩。
君笙:“师尊,你脸色苍白是不是受伤了,母神走后再也没有关心我的人,也没有像师尊这样温柔的和我讲话的。”
公仪尘咳嗽了几声:“阿笙你愿意喊我师尊了?”
君笙:“父神说不能喊舅舅只能喊师尊,所以我要保护师尊。”
天帝突然问道:“悄悄话说完了吗?拜师仪式正式开始。”
公仪尘也严肃了起来问道:“君笙你可愿意拜本座为师?”
大家觉得这八岁的孩童一定会答应的,可是天帝陛下的想法是,他答应,公仪尘的性命就会有危险。
众仙家都知道这位是灵妃与陛下的孩子,所有人都不希望君笙答应。
各处投来异样的眼光,君笙察觉事情不对,他心生一计,突然换了一张脸说道:“拜你为师,可以。要么让我娶了你,要么让我杀了你找到你的转世再娶你回家。”
众仙家听到这句话,纷纷传来嘲笑。
一年轻仙家说道:“还以为他公仪尘有多厉害,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嘲讽他。”
另一年轻仙家回复:“是呀,听说仙尊之前风流成性,放荡不羁,私生活混乱,难怪遭人惦记。”
场面一度尴尬,众仙家七嘴八舌的哄乱一场,有拿月尘扮作公仪尘所犯的事作文章的,更多的是鄙夷不屑的眼神。
他知道,这梦境是牢笼,可只要能让君笙走正道,他愿意被关在这牢笼里。
他吐出一口血,这场梦境拜师最终不了了之。
次日,帝渊在天帝面前说道:“父神,这三界的和平,从来不是一人的牺牲就能换来的。
人界多少生灵得他所救,各大仙山不被魔神攻入都是因为他公仪尘重情重义。父神不能这样对他。
他为了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安宁,哪怕代价是一直受伤,一直被误解、也没有退缩,他真的很好,请父神放过他。”
天帝:“帝渊,你若不想被罚,便不要说这种违逆的话。”
帝渊不解:“公仪尘单枪匹马就能让魔界战力大损,魔尊受伤,这该算立功赎罪了,纵使他有罪,也功过相抵。”
天帝:“放肆。你说他很厉害,为何他不来天庭任职,他是认可你帝渊殿下的,没有认可吾。”
猜忌怀疑,天帝陛下原来是这样的心思,景之相信父亲定然没有想到那么多。
天星引转动着,景之被带到了千年后父亲的竹屋里。
景之看见父亲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刚想去找父亲说话,门外传来脚步声,他隐匿身形藏了起来。
月尘走了进来,他将公仪尘扶起,塞了一粒丹药进去,然后说道:“师兄,第八世历劫结束,你怎么还没回来。
本以为你要历经十世才能凝成两具分身,没想到师兄那么厉害,六世就凝成了善恶分身。
还说悟出了更多的道,要把十世历完。
你真厉害,这善恶分身融魂后,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陌,照顾了他三百多年。
我发现他可比你懂事多了,他心里只有我,当然这不全是丹药的作用,小陌心里是真的有我的。”
公仪尘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竹屋外,他听完了月尘的所有话。
元神瞬间切换来到分身小陌体内。
他睁眼起身坐起:“月尘师弟,辛苦你照顾本座三百多年,如今我已经归来,不需要你的照顾,还是快些你回你的狐族。”
月尘看着眼前的分身,他在思考这是师兄还是小陌,他缓缓开口问道:“小陌,你要赶我走。”
公仪尘走到竹屋的院子里:“你的妹妹不是来了十几封信催你回去吗?”
月尘心慌意乱小声嘀咕着:“小狐狸没有妹妹,那是我的……”
公仪尘和分身融合后,调息结束,他问道:“刚刚,你说了什么,师兄没听清。”
公仪尘起身,月尘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是小陌还是师兄?”
公仪尘:“我是小陌也是你的师兄。”
月尘将他猛的一拽,揽入怀里:“小陌,我是小狐狸,这三百多年,我们夜夜共枕而眠,你会给我抚琴,画画。
我们会一起下棋,你会下厨给我做好吃的食物,你会抱着我哄我睡觉,为了我你还学了剑舞耍给我看,那么温顺体贴。”
公仪尘猛地一推:“有苏月尘你放肆,你敢让我做这些事,你……”
他突然头晕眼花:“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一直当你是师弟,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历劫归来的反噬让他再次受伤。
他将公仪尘收入法器:“没事,我们重新来过,这次你就和两具分身一起去下界历劫,待分身将本体彻底占据,小陌就是我的,师弟等着小陌归来。”
他再次抹除了这段记忆,直接来到幽冥界,化作帝渊的样子将昏睡的公仪尘投入了轮回盘,当着冥王的面。
冥王无力阻止,只能彷徨退下。
月尘望着消失在轮回盘中的公仪尘开口解释着:“师兄,忘了告诉你,这十世历劫的方法是邪术禁术,每一世历劫归来都会受到反噬,伤及本源之力。
待你神力耗尽,变成一棵普通的不死树妖,将你元神炼化,你就彻底成了我的小陌。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