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飞飞摸出火柴,“嚓”地划燃,火苗窜起来映着他的脸。他从口袋里摸出半截烟叼在嘴里,就着火苗抽了两口,烟味混着硝烟味呛得他咳嗽:“戴老板,早干嘛去了?日寇都打到家门口,你还在这儿搞内讧,抓我的人、封我的功——你这话,跟放屁有什么两样?”
戴笠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这辈子最在意“信用”——在蒋介石面前是“忠犬”,在盟军面前是“抗日志士”,就算在军统内部,也向来以“说一不二”自居。马飞飞这话戳了他的死穴:要是“言而无信”“假抗日”的名声传出去,蒋介石未必保他,东太平洋盟军司令杰克-陈那边更交代不过去——那美国人最看重援华军火的去向,要是知道他把力气用在整自己人身上,中美合作研究所的经费就得断,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好!我让步!”戴笠咬着牙,从怀里摸出银质哨子吹了一声。没过多久,两个卫兵押着穿灰布旗袍的姑娘走过来——是忽晓梅,脸上还有未消的肿,想来在牢里受了委屈,可眼神亮着,一看见忽必中就喊:“爹!”
“忽晓梅,”戴笠的声音硬邦邦的,“你愿留愿走,全凭你意。”
忽必中攥着马飞飞的胳膊,力道大得能捏出印子:“飞飞,见好就收。戴笠心眼小,但发过誓的事可是算数的——晓梅没事,咱们先抗日。”
马飞飞盯着忽晓梅,又看了看邓翠新——姑娘望着他,眼里没了慌,只剩信任。他熄了火柴,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成交。”
话音刚落,怀里的罗盘突然“嗡”地响了一声,冰凉的青铜壳子瞬间热起来。马飞飞掏出来一看,指针“唰”地指向天空,盘面上的八卦纹亮起淡金光——玄功真的解了。
他往后退两步,双手结印,口中念起神咒。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子午岭高坡上突然凭空冒出几十个穿青布短打的汉子,个个扛着防空高射炮,正是他用玄功召唤来的罗盘居士。“装弹!”领头的汉子喊了一声,众人动作麻利地填弹,下一秒,几十几道火光冲天而起,精准撞上低空飞行的轰炸机。
“轰!”一架飞机冒起黑烟,歪歪扭扭地坠进树林,燃起大火。紧接着第二架、第三架……罗盘居士的炮法准得吓人,鬼子的飞机没撑十分钟,就剩三架灰溜溜地往东边逃了。
戴笠从岩石后探出头,看着满地飞机残骸眼睛都直了。这时,副官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举着密电喊:“老板!东太平洋盟军急电!杰克-陈司令说日军轰炸远征军基地,让马旅长立刻归队!”
戴笠捏着密电的手指泛白,心里门儿清——杰克-陈是蒋介石都要让三分的人物,要是这人在罗斯福面前说他两句坏话,别说经费,他这军统局局长的位子都坐不稳。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领,朝着马飞飞走过去。
走到近前,他摸出烟盒抽了一根递过去,又亲自划火柴把火苗凑到马飞飞嘴边:“马旅长,之前是误会,我戴笠认栽。你是真英雄,别跟我这粗人计较。专机我备好了,送你和邓姑娘、忽老哥回东太平洋——好好打鬼子,将来论功行赏,我绝不少你一份。”
马飞飞叼着烟没说话——他不信戴笠,可眼下晓梅没事、翠新安全,远征军还在等着他,这会儿掰扯没意思。他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扔了,转身对邓翠新和忽必中说:“走,回战场。”
忽晓梅站在卫兵旁边,犹豫了一下走过来:“爹,我不跟你们走。我留在军统盯着他们,免得戴老板回头找你们麻烦。”
忽必中眼圈红了想劝,却被马飞飞拉住。马飞飞看着忽晓梅点头:“保重。我们在东太平洋等你。”
专机在临时空地上起飞时,马飞飞趴在舷窗边往下看——刚经历过轰炸的山坡静得可怕,只有几处黑烟还在冒,忽晓梅站在戴笠身边,小小的身影挺得笔直。
“马大哥,咱们真的安全了吗?”邓翠新轻声问。
马飞飞回头笑了笑:“安全了。你爹邓大华早把资产移出重庆送香港了,现在在香港那边安顿好了。不过戴笠那老狐狸不会善罢甘休,但没关系——”他指了指窗外的太阳,光芒正好,“只要抗日的火没灭,咱们就有地方去,有仗要打。”
忽必中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怀里摸出一面新制的五色龙旗递过来——旗面上绣着“保家卫国”四个金字,是他连夜赶制的。
马飞飞接过来攥在手里,心里踏实得很。飞机越飞越高,山城渐渐缩成小点,最终消失在云层里。他知道,子午岭的博弈只是暂时落幕,东太平洋的战场上,还有无数弟兄盼着他——而他,绝不会让他们失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