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在睡袋里辗转反侧,帐篷外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让她神经紧绷。沈砚守夜时几乎不发出声音,这份寂静反而放大了她对未知危险的想象。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意识朦胧,即将被疲惫拖入睡眠时,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异常的“咔嚓”声,像一根冰针刺破了夜的宁静。
是石头设置的警戒陷阱被触发了!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一瞬间,林晚听到帐篷外沈砚原本几不可闻的呼吸声骤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豹般的、蓄势待发的静默。
她没有动,甚至屏住了呼吸,全身的感官都调动到了极致。黑暗中,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
帐篷外,没有呼喊,没有枪声,只有几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和压抑的闷哼,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那是属于沈砚世界的、高效而致命的节奏。布料摩擦,靴底碾过碎石,一声短促得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利器划破什么的声响……
整个过程可能不超过二十秒。
然后,一切重归寂静。只剩下风穿过岩石缝隙的呜咽,以及林晚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紧紧攥着睡袋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漫过全身,但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帐篷的拉链被从外面轻轻拉开一条缝隙。沈砚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激战后的微喘,却依旧稳定:“没事了。”
简单的三个字,像定心丸一样,瞬间抚平了林晚紧绷的神经。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睡袋,钻出帐篷。
外面,篝火不知何时已被沈砚用泥土盖灭,只有零星几点余烬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月光清冷,勾勒出沈砚挺拔的身影。他站在帐篷前,手里握着那把熟悉的匕首,刃尖在月光下反射着一点寒芒,上面似乎还沾染着深色的、未干的痕迹。他的呼吸略促,眼神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寒星。
石头也被惊醒了,握着武器从另一个帐篷里钻出来,警惕地四下张望。
“什么情况?”石头压低声音问,目光落在沈砚的匕首上,脸色凝重。
“三个,摸哨的。”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冰,“解决了。后面可能还有。”
他言简意赅,但话语里的血腥气却让林晚打了个寒颤。她这才注意到,在离他们宿营地不远处的阴影里,似乎躺着几团模糊的、不再动弹的影子。胃里一阵翻涌,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目光重新落回沈砚身上。
月光下,她看到他左边袖子靠近手肘的位置,布料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深色的液体正从破口处缓缓渗出,在月光下呈现出暗红的色泽。
他受伤了!
“你受伤了!”林晚的心一下子揪紧,顾不上害怕,几步冲到他面前,想去看他的手臂。
沈砚在她靠近时,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并没有躲开。他垂眸看着满脸焦急的她,语气依旧平淡:“小伤,划了一下,不碍事。”